那张舆图,看了几日,方把那些刻在脑子里,打算日后沿着舆图上的路线南北走一走的,师伯的那张舆图是哪里来的?
深觉此事没那么简单。从晋州回来后,哥哥也提过师傅师伯在江南的势力,经营二十年之久,势力盘根错节。
师伯康丸实则是玄派掌门人,兼江南六大门派盟主。
六大门派分别是莲花峰的九真派、黄岗山的韶音派、九岭山的青阳派、霄山的玉衡派、凤凰山的武夷派和乌蒙山的玄派。
江南远离朝堂,地势又特殊,崇山峻岭,这些因素造就了各种势力的滋生。
从历史长河这条时间纵线来看,便有十大家族暗中操控。
从地理位置横线来看,江湖门派林立,有人手有就有说话的资格,就有掺一脚的实力,暗中做与不做些什么,这些势力难道不会入了官府的眼。
与交交界,交更是鱼龙混杂。
无论哪一股势力,或者无论正与邪,站在朝廷的角度来考滤,都会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吧!
如果借这舆图说事,会不会借题发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契机。
会不会牵扯师父师伯,家人和灾民哪个更重要,难道为了灾民就可以把自己身家性命视若无物吗?
从小在父亲眼里没有一丝痕迹,背后偷偷看两眼父亲高大的身影,期盼他能回头看到自己,给父亲做个鬼脸,告诉父亲这是偶遇,这是父女的缘份,可惜不过是自己幻想的紧张又期盼的梦,那个高大的身影只向前看,从不曾回头看到过自己,多么讽刺!多么可笑!父亲的呵护,父亲的怀抱,是什么样的呢?
师父师伯如父如母,逗过,宠过,打过戒尺,举过高高,揪过师父的胡子,捅过师伯的鼻孔......
要是把他们牵扯进来,让他们身陷囹圄吗?搭在扶手上的手更紧了一分,大气不敢出一下,不敢抬眼看上首的傅淳,也不敢抬眼看四周的景物。
傅淳深深地看了一
眼文琪,开口道:“沈文琪!”
文琪身子一僵,扭过头来,看着傅淳,表情不自然地呐呐说了一句:“五叔有,有何吩咐?”
傅淳走在八仙桌前铺好宣纸,研好墨,大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这一带舆图画下来!”
文琪故作轻笑,表情僵硬,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掩盖心中的思虑:“五叔太看得起文琪了,文琪一介书生,哪会这些?”
傅淳嘴唇一勾,走至文琪身前,面对文琪而站。
一股强硬的男性气息围绕在文琪周身,文琪浑身僵硬,心砰砰跳着,生怕此人开口说关于舆图的事,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
傅淳望着眼下紧张的文琪,弯下身子,双手搭在了圈椅的上面,环住了文琪,低下头,离文琪的头只有一掌距离。
文琪双手搭在了圈椅的扶手上,那股强势的男性气息向自己逼近,僵着身子,缓缓抬起小脸,如此姿势缩小在这么小的空间,怪异的气氛放大,文琪表情很是不自然,开口呐呐道:“五,五叔,这,这是要做,做什么?”
傅淳眉眼弯弯,转瞬即逝,唇角一勾:“你紧张什么,还是想着拽什么谎话来搪塞我,一路走来,你会什么,我自是清楚,我想要做什么,你也清楚,其它的事情,我不问,这还不行?”,把放在圈椅上的手收回,站起身来。
那股紧张的气氛随着那人起身的动作也慢慢消散,文琪在椅子里吐出一口气,调正了一下坐姿,支支吾吾地,也不能承认呀,狡辩着开口道:“那日.......”
傅淳伸出两指点在了文琪的唇瓣上,左手搭在了文琪放在扶手上的右臂上。
一股熟悉而霸道的兰花香弥漫在周身,男子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服传至手臂,文琪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砰砰跳着,眼似小鹿抬头看向傅淳,两人之间的气氛怪异而又紧张。
傅淳近距离注视着这双自己想亲近又拒绝的眼睛,朱唇温软,细细的脖颈,润滑的下颌弧线
,咽了口水,身体燥热,似什么东西在叫嚣。被电击似的缩回了手,直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眼睛却舍不得移开:“外人看来,你和玉之关系较为亲密,你自是从他那里看到的舆图,对吧?”
文琪忽闪着眼睛仰看着傅淳,眼中闪过的光彩如精灵跳动,攥住了一个人的身心。
就势讪讪开口道:“五叔说得对,嗯,自是在赵兄那里看到的舆图,我是想着四处走走,所以有意记下了这些。”
傅淳点了点头。
文琪调整心态,整了整衣襟,站起身来,走至桌前。
小小的身影,头微低,手执笔,闭目默念着什么,睁开眼,手在宣纸上划过,那纸上便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黑线,如条巨龙盘踞在纸上。
少年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此时的他神情专注。
手指纤细,拿着笔蘸了蘸墨,在砚台上蹭了蹭,又用手指在那笔尖上把多余的墨汁弹去,在那条大龙腰部又加了一条细线穿插过去,在旁边又加了一条线,并在线条穿插间写上工整的小字。
只见上面写着大河、伊河、洛河、济河,并注上大约多宽多长。又在其中几个位置写上武志、原阳、封丘、雷泽、河泽、荥阳、新兴、嵩山......
一个时辰后文琪直起了腰,把这张舆图递给对面看的很是认真的傅淳。
傅淳看了看那舆图,在新兴县的位置指了指:“这里向东南方向移动十多里。”
文琪抬起小脸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