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条河,”然后睁开眼睛,指着旁边的菜虫:“该你了。”
菜虫也不含糊:“兄弟五人坐。”
郭旭张口就来:“我是你大哥,”
绿豆实话实说:“有酒不够喝。”
轮到徐之浩了。大家说的时候他就很茫然,现在依然不得要领,傻呵呵地看了一圈,憋了半天才吐了一句:“这个太难,我从来没玩过!”
几个人哄堂大笑。徐之浩更加不知所措。疯子很先生地憋住笑,说:“‘我从来没玩过’!很好!虽然不整齐,但押韵还是有的,而且很率真!”
几个人再次大笑。到底还是疯子最先生,认真地给徐之浩说了行酒令的规矩:“你说的话要和我们说的字数一样,意思要能接上,最后一个字听起来最好要像,比如刚才说的‘河’‘坐’‘哥’>
徐之浩恍然大悟:“奶奶的,愣是叫你们给吓住了!这有什么难的!这回我先来。”
大家按照疯子的规矩,每人喝了一小碗。徐之浩咽了口唾沫,开腔了:
&军去北伐!”
这回疯子排第二:
&士要厮杀。”
菜虫稍微顿了顿:
&婆留在家,”
绿豆:“要看牢篱笆。”
郭旭恨不得抽菜虫一个嘴巴。本来按着前两个人的话,可以说点“恶仗我不怕”之类的,但这个可恶的菜虫把话题引回老家去了,只好顺着他走。好端端一个收复河山的酒令,硬是变得婆婆妈妈了。正在想,几个人已经一片声地催了。
郭旭咬咬牙:“一人咋生娃?”
几个人狂笑。疯子一边笑得全身抽搐,一边用手指着徐之浩:快......接,不能断的。”
徐之浩原本以为起了个头,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转了一圈,又轮到自己了。憋了半晌没响动。最后扳着手指头数了半天,脸红脖子粗地冒出一句:
&鲜卑他妈!”
这一次四个看客全都笑倒在地上。别看这徐之浩三大五粗,悟性还是有的,押韵关算是过了。只不过话里面未免有歧义:是独守空房的江南怨妇口头发泄对鲜卑人的怒火呢,还是出征将士军纪失控,决心面向鲜卑人的妈采取实际行动?
疯子率先恢复先生风度:“难为你还记得是五个字,硬生生是把‘我’给去了。依我看,还是‘我操鲜卑他妈’更来劲!”
徐之浩逃过了蛆爬,但“操鲜卑他妈”力度太大,一棒锤下去,不但捣碎了大蒜,还打穿了蒜窝子,空前绝后,难以为继。大家索性痛痛快快地碰着喝起来,半坛酒没几轮就干了。郭旭用手把玩着酒碗,问徐之浩:
&浩老弟,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是大军出发前几天才从军的,又跟你不在一艘船上,所以没见过面。”
&军前你在家里做什么营生?”
&匠。”
&匠!”郭旭几乎跳起来。其他几个人捂着嘴偷笑。队里两千来号人,此前只有郭旭是铁匠出身,动不动就挑剔官匠打造的兵器。绿豆是渔民,菜虫是药店伙计,疯子当过和尚。现在在黄河边拉纤的时候,突然撞见一个铁匠,真有些知音天降的味道。
郭旭抓住徐之浩的手,摊开手掌看,果然满是老茧。再仔细端详他的脸,才发现在被太阳晒得黝黑的面皮上,有些细碎的小烫伤。
郭旭突然有些伤感。徐之浩的手和脸,让他想起自己家的老打铁炉。自然也就想到了爷爷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