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嵩觉得后背上一阵发凉。他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告自己的黑状。这些年打打杀杀,顶多也就处罚过几个手下,而且也都是公事公办,从来不肯挟私报复,所以该打的打了,该骂的骂了,弟兄还是弟兄,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自己的手下也没人能直接向刘裕告密。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刘裕这番话,旨在安抚自己,表明信任,可如果真的不当回事,压根今天就不会提起这个话题,可见还是往心里去了。想到这,不顾铠甲在身,磕了一个头:
&嵩多年追随太尉,忠心耿耿,天日可鉴,绝没有任何对不起太尉的事情。说我私自放走诸葛长民的女儿,这罪名我死也不受。请太尉叫来那个告密者,我愿意与他当面对质!”
刘裕的表情明显舒缓了:
&看你,认真了吧。我说信你就信你,还用什么对质?”
稍稍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说你想对质也办不到了。那个人已经死了。喝醉了酒,从马上掉下来,摔断了脖子。”
陈嵩背上又是一阵凉意。
刘裕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世道,龙蛇混杂,虎狼横行。大丈夫要想安身立命,成就大业,就必须待君子以君子之道,待小人以小人之方。行走乱世,拘泥不得的。像你这样光明磊落的男儿,只管叱咤风云建功立业,不必理会这些细务,我也决不会亏待你!起来坐吧。”
陈嵩站起来,在小胡床上还没有坐稳,刘裕突然又问:
&说说,如果我交出军权,一旦有事,北府兵的老弟兄们还会听我调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