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济啊,听说你慧眼识破细作,粮车里装人,破了姚绍的埋伏,还给他写了一封信,把他气得够呛,能读给我听听么?
檀道济说这种小花招,怎好在太尉面前卖弄。
沈林子啊,你们的爹妈是怎么回事,居然能生出兄弟两员常胜将军。人家领赏,一家一份,你们每次都双份。
沈林子咧着嘴笑,说末将恨不得家里有七八个弟兄,好一起上阵为太尉效力。
郭旭非常羡慕他们这样会说话的人。他以为刘裕会沿着话题说下来,再一次夸他有勇有谋,并吃力地想着该怎样回复,不料刘裕一张口,说的却不是军阵上的事情。
郭旭啊,你是不是丢过一件披风?
郭旭一愣,瞬间明白刘裕在说什么,脸顿时就红了。
刘裕乐呵呵地看着这个闷葫芦,恶作剧的快感闪耀在眼神里。
我给你们大伙说啊,这北府兵骠骑队队主的蓝披风,它好像有分身术。你看现在,它明明就披在郭队主身上,而郭队主这些天一直在潼关;可为什么一直跟着大部队走的孙俏姑娘那里,也会有一件呢?
房子里的人们先是一愣,紧接着哄堂大笑。
郭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自己并没有看见,而是照顾孙姑娘的白直队小兵传话,被我无意中听到了。我想了想,除了郭队主,没有人有机会把披风丢在那里。应该是上次郭队主救了孙姑娘,拿来给她护身子的。这个很好,北府兵爱民没错,尤其是漂亮的民。
等笑声都停歇后,刘裕走过来,拉着郭旭的手:
&弟啊,南线沈田子将军那边虽然打了打胜仗,但人手实在太少。我想派你明天一早就带领骠骑队出发去支援他,所以你现在别在这里跟我们混了,赶紧去找孙俏,这样你还能跟她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她的住处,是丁旿安排的,你找他去问。”
稍稍顿了顿:
&今晚如果不回营睡觉,我不算你违纪。听懂了吗?”
又是一屋子坏笑。
郭旭挺直了身子,想说不必了,明早出发,我今天没有时间了,必须赶紧到队里做安排。没等张口,檀道济站起来:
&尉,支援沈田子将军,一个骠骑队有点少,不如我带领本部三个队去,郭旭嘛,就留在潼关听沈林子将军节制。这样他也能在姑娘面前从容些。”
刘裕沉吟不语,一个拳头击打着另一个掌心,这是他犹豫时常有的动作。
冷不丁地,沈林子站了起来:
&我看,最佳选择是檀将军留在潼关,郭队主哪也不去,由我带本部人马去峣关一线。我们哥俩好久不见,正好打虎亲兄弟。这样一来,我们兄弟团圆,郭旭留在美人身边,潼关不确猛将,峣关有人支援,成人之美,皆大欢喜,岂不是更好!”
刘裕拍着大腿大笑:
&一个成人之美,皆大欢喜,就这么办了!檀道济啊,你今天晚上要开大宴,既是为我接风,也是为沈将军饯行。现在我要歇息一阵,你们就都散了吧。”
郭旭有点失落。不去南线,固然可以有更多机会见到孙俏,但今天这个主帅恩准的见面,好像因此也就不做数了。
刘裕好像知道他想啥,即将转身离去,又回头看着他:
&小子,别想啦,现在就别去找人家了。姑娘家一路风尘,不洗干净也不乐意见你。晚宴我叫她出席,让你坐她旁边!而后你送她回去,不回来睡觉的说法依然有效!”
好像下了军令。
郭旭被这种雷厉风行击中,在将佐们的哄笑中晕晕乎乎地走出去。
差点被门槛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