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树梢上,秦白向着下方的寨子眺望,就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空手矿奴被押进几间石屋,其中有一人身形正是李敢。顶 点 x 23 u s那几间石屋的窗户都开在上方,显得很小,更准确的形容应该就是透气孔,根本没法让人钻入。等到所有人都进去后,门就被几根粗树干顶住,接着押送的人就嘻嘻哈哈拿着收下的工具,跑向寨子另一方的一片院落。
找到牛三爷私矿所在没有丝毫难度。而且在秦白眼中,寨子的防御相当稀松,就一条通往寨子的道路,可路上根本就没安排什么明暗哨,甚至让秦白都白担心了一回。尤其是这里是铁矿区,磁铁矿很容易引起雷击,因此寨子不能建在高处,只能建在半山腰。这就更方便秦白的行动,只要绕到高处,就有充足时间细细观察
再次仔细记住李敢那座石屋所在位置,秦白就从树上下来,见夕阳已经西斜,就开口吩咐:“高子,先吃饭,吃完后我先睡。你从一数到一百,数一百遍。记住了吗?数完后就叫醒我。我们轮流值夜。”
“诶,二哥。”
秦白的计划很简单,半夜趁黑摸进寨子,等到天蒙蒙亮就救人。一方面这时间段最渴睡,看守也最松懈;另一方面天黑没法逃跑。在这山区人迹罕见,夜晚如果没有月光星光,真的会伸手不见五指。
……
此时寨子里的宅院中,牛三爷一个耳光打了跟前那人原地转了一个圈,他破口大骂:“董秀才,老子发善心没让你下矿,就是你识几个破字。你这混账,帐目也会算错?这个月为何少了那么多?”
那个董秀才眉目间依稀还很年轻,可身材瘦小、满脸菜色,捂着脸期期艾艾的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他的一个心腹手下笑容满面:“三爷,今天有酒有肉,兄弟们就等着您呢。还送来俩个娘们,今晚大伙儿一起乐呵。”
牛三爷挥挥手:“滚!”,那个董秀才就忙不迭的逃出门外。牛三爷一把扯去身上的褂子,露出魁梧的上身,后背的纹身,赫然是副猛虎下山图。
“六子。”牛三爷用脱下的褂子擦了擦身,扔到一边,接着套上一件单衣,“你自个儿去吧。交待下去,都别闹太晚,明儿还有活干。”
六子一听,有些奇怪:“三爷,您不来啊?”
“没心情。”牛三爷生着闷气坐到炕上,“某就没想通,矿上的人不少,可矿石怎会越挖越少?冯爷面前某打过包票,每月起码给二十万斤。到时候给不了咋办啊?”其实牛三爷心里明白,那个董秀才帐并没有算错。无非他心情烦躁,借机迁怒打骂。
六子立刻道:“这月咱跟上林村那帮混蛋干了好几架,耽搁了不少活。不过您不是刚招来不少人吗?下个月肯定好。”
“哎!某愁的就是这个月啊!听说冯爷靠的那个贺家,他们要新开一座铁炉。如果是咱们这边坏了事,某怕咱们兄弟都粉身碎骨啊!”
六子想了想,就出了个主意:“三爷。那么这几日咱们兄弟也帮忙一同干活,先把眼前的先应付过去。您讲义气,兄弟们也要更您争脸。不过上林村那边您要早拿主意,他们靠的是王家,咱单打独斗可不行。是不是求求冯爷?让他振威派些人助拳?”
牛三爷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某提过,冯爷说不插手外面的江湖事。另外,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这矿到底算谁的?”
“那咋办?”六子问道。
“某琢磨着,该给下矿的那些苦哈哈一个机会。以后再有事,让他们冲在前头。谁肯卖命,就让谁做咱们兄弟。某再出点钱请几个刀手,总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想当年,还不是咱们几个灭了唿里红?打下了他在井家庄的基业?”
“就是,三爷。”六子同样兴奋起来,“当年咱们就十一把刀,唿里红百来号人,三爷您冲在最前头,就三刀刺了他一个透心。那一架咱兄弟个个挂彩,他们同样躺倒了四、五十个。就三爷您毫发无伤,您那个扑天虎的名号立刻响彻山东江湖道。”
“哈哈哈!”听到自己最得意的事,牛三爷开怀大笑。他也有了兴致,“走,好久没有和弟兄们热闹了,都一起喝几口。”
“就是,咱就不醉不归。”
“喝醉可不成。忘了明天还有正事吗?”
“诶呦,瞧我的记性。三爷您快些,就等您先挑个姑娘呢。”
“留给弟兄们吧。回去以后给程娘带句话,这俩位姑娘就多留几日。每个都有。”
“谢三爷!”
“呵呵,记得别腿软,某还要靠你们弟兄做事,最好能灭了上林村那群王八蛋。”
“有三爷您,他们蹦不了几天了。”
“哈哈哈……”
……
虽然有点紧张,但一切都顺利的过分。小睡一会儿起来后,再次爬上树梢,眺望宅院里的灯光已灭,兄弟俩就立刻来到寨子的边墙,找了个低矮处翻入其内。
寨子里根本就没有巡逻的人。只有远远的大门口,在一堆燃烧的篝火边上,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打瞌睡。
而寨子里能躲藏的地方更多,堆放着一堆堆矿石,很容易寻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随后俩人就盘腿坐下休息。
接着就是耐心的等待,等待着天光发亮。终于天边出现一丝鱼肚白,秦白立刻起身,向秦高做了个手势,俩人猫腰快步走向石屋的方向。
这时候,心中对那位牛三爷,秦白真不知道该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