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李磊和他们打篮球的时候我看过。”
“喊话那个叫贝仁律,是他们的头头。”
“那天他被李磊欺负得太惨,那么大个的人竟然情绪失控,一下场就搂着自己的女朋友哭了。”
“啊?”
余庆有些听不懂了:
“他们就因为这个找上门来?”
“输一场球又怎么了?”
他心中不解,但既然那些篮球队的壮汉都是来找李磊麻烦的,那他倒也乐见其成。
于是,余庆摆好了座位,调整好角度,便准备惬意地吃瓜看戏。
然后,只见那个子足有两米之高、站立起来就像是人形铁塔的贝仁律不由分说地带着他那一帮子篮球队的兄弟从门框里挤了进来,又一脸激动地指着空气骂道:
“李磊那小子在哪?!”
“有本事抢我女朋友,有本事出来干一架啊!”
“啊?”
听到这话,班里的同学都微微一愣。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浸在这个劲爆的消息中久久不能自拔,迟迟说不出话。
而那贝仁律没在教室里找到人,心里怒火难抑,就发泄式地踢起了教室里的桌椅:
“可恶!”
“你们都说话啊!李磊现在在哪?!”
他怒气冲冲有如暴躁的黑熊,随便一脚就把一个空桌子踹翻在地,可算把教室里的一众同学骇得不轻。
“喂!”
余庆有些坐不住了:
“李磊不在这里,你难道看不到?”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别来我们教室里瞎吵瞎闹!”
“你说谁瞎吵瞎闹?!”
贝仁律的情绪激动无比,两米高的壮汉竟是生生在眼角憋出了泪花:
“那王八蛋挖了我的墙角,撬了我的女朋友!”
“我女朋友那么乖的一个人,一被那流氓纠缠上就变坏了。”
“昨晚上她连宿舍都没有回去,说、说不定...”
“这个小流氓!”
讲着讲着,贝仁律愤怒的几乎当场窒息。
然后,他又口不择言地骂道:
“我女朋友可是我们重点班的好学生,让你们‘流氓班’的小痞子离他远一点!”
此言一出,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包括余庆在内,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和大多数追求升学率的高中一样,近海一中的班级分为“重点班”和“潜力班”。
重点班是屹立在校园顶峰的存在,里面的每一个学生都是老师疼爱、家长满意、学校重点培养的好苗子。
而在那为数众多的“潜力班”中,余庆所在的高三(1)班又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因为那实在不堪入目成绩和纪律,他们在近海一中的老师口中荣获了“流氓班”的雅号,成为了其他班、尤其是重点班老师鄙夷的对象。
据说,重点班的老师骂人都是这么骂的:
“哟!”
“这次考得可以啊,都能在‘流氓班’里排前三了。”
还有这样的:
“上课开小差,你们怎么不去‘流氓班’读书?”
在某些老师那几乎不做掩饰的鄙视态度下,重点班的学生也隐隐地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和隔阂感,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余庆班里的学生不是流氓就是地痞,总之没有一个正常人在。
让一个“流氓班”的学生睡到他们重点班的女学霸,那可真是让猪拱了白菜!
令人痛心啊!
口里白菜被人夺走的贝仁律现在就十分痛心疾首,而他篮球队里结识的一众好兄弟也为此心中愤懑,全都跑来为他出头。
而贝仁律话里行间表现出的鄙视,也让在场的(1)班学生都脸色难看。
这个“流氓班”的雅号平时也没多少人提,要提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提,所以他们也一直乐得自在、不觉被人歧视。
现在猛地被人当面说出来,的确让人心里难受。
“喂!”
倒是平时最喜欢挑事的孙浩然率先站了出来:
“你tm骂谁流氓班呢?!”
“怎么?”
贝仁律也正在气头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失言:
“说你们流氓班,你还有意见?!”
意见当然是有的。
孙浩然现在就气得浑身发抖,其他同学亦是如此。
然而...
有意见也没人敢提。
孙浩然就已经算是人高马大了,可他站在那一众校篮球队出身的壮汉面前,突然就柔弱得就像是个女孩子。
“你...”
他一众沉默,最终也没敢开腔。
“你在干嘛?!”
一声严厉的娇叱响了起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不知何时已经赶到现场的班主任林小晚。
因为开学时的种种暴力表现,娇滴滴的林小晚在这一周里已经成了同学心目中的霸道班主任,一见到就要瑟瑟发抖的那种。
“林、林老师...”
一见到林小晚,孙浩然连气都不敢生了:
“我...都、都是他在骂人,我可真的没跟人吵架啊!”
“你还好意思说?”
林小晚气得眼睛都瞪直了:
“学习差就算了,总不能连点胆子都没了吧?”
“这傻大个当众侮辱你们的班集体,你们就连还口的勇气都没有?”
“啊?”
同学们微微一愣。
林小晚却是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指着那贝仁律骂道:
“啊什么啊?”
“都给老娘我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