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然和方寻忆回过神来,朝着前方慢跑着,可他们跑着跑着,却发现最前方关鸿儒所背着的那具尸体似乎睁眼了。
温馨,也就是关鸿儒的妻子睁开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后方的两人。
尉迟然下意识看向在旁边的方寻忆,而方寻忆也看了他一眼。
幻觉。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但也没想到幻觉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幻觉再三袭来。
很快,尉迟然在花丛之中看到了母亲和父亲,还有刘畅以及甘乐,四人在花丛中喝茶谈笑,不时朝他微笑着。
而方寻忆则是看到了那个爱恋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龚思思正站在不远处朝着他挥手。
当两人目不斜视,再看向前方的时候,温馨尸体的双眼又重新闭上了。
还好,这些幻觉并不算致命,也能让人清楚可以分辨。
“停!”前方的象沙举起拳头,“差不多休息一下吧。”
尉迟然和方寻忆停下来,发现虽然没跑多远,但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似乎很是疲劳的样子。
就在此时,尉迟然却发现关鸿儒不见了,先前明明就近在咫尺的人消失了。
“关鸿儒!”尉迟然四下看着,峡谷内一览无遗,加上花都是透明的,根本藏不住人,关鸿儒去哪儿了?
方寻忆问尉迟然:“你怎么了?”
尉迟然道:“关鸿儒不见了。”
方寻忆看着自己身旁:“他不就在这里吗?”
尉迟然看着方寻忆的一侧,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猛然间,尉迟然意识到这可能又是幻觉,就在他还在发愣的时候,突然间自己挨了一巴掌,脑子一阵嗡嗡声之后,发现自己被象沙抓住了。
象沙大喊道:“不要发呆!让你跟着跑!”
尉迟然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站在彼岸谷的入口处,而方寻忆则像是痴呆一样就立在旁边,不远处则是站在那里用冷漠眼神看着他俩的关鸿儒。
难道说之前的那些事全部都是幻觉?
象沙掏出绳子来绑在尉迟然的手上,又去旁边打醒了方寻忆,给他绑上绳子,随后道:“我拽绳子,你们就跑,不要管,发生什么都是假的,明白了吗?”
尉迟然已经有些混乱了,他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一种吃下了感冒药迷糊的感觉,浑身发软,犯困却又睡不着。
两人跟着象沙继续跑着,但双脚都很沉重,就如同是在梦境中奔跑。
恍惚中,尉迟然发现关鸿儒朝着自己慢慢走来,不,是飘了过来。
关鸿儒就站在尉迟然跟前,无论尉迟然怎么跑,关鸿儒都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同时道:“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
什么?尉迟然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关鸿儒又道:“你难道不奇怪吗?孤军与孤军是不能有后代的,他们也瞒不过自己的联络人,一旦发现怀孕,就会被强制堕胎,为什么你就会被允许生下来?难道真的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你没怀疑过这点吗?”
尉迟然停了下来,看着关鸿儒,使了好半天劲才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关鸿儒却是笑道:“其实这些都是幻觉。”
关鸿儒说话间,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转身的那瞬间,尉迟然发现他背上原本绑着的妻子尸体又睁开了眼睛,而且还带着奇怪的笑容看着自己。
尉迟然想抬手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自己的双手都不由自主在发抖。
猛然间,尉迟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然后他被直接拽翻在地,他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象沙就站在自己跟前,手中还拽着绳子,同时拿着一盒东西。
尉迟然艰难地爬起来:“我又陷入幻觉了吗?”
象沙点头,尉迟然奇怪地问:“你为什么没事?”
象沙指了指自己头皮右侧的位置:“看到这里了吗?有一根针,这是我在一位针灸医生那里学到的,只要扎在这个部位,就可以保持头脑的清醒,因为会很痛,疼痛会驱散你看到的所有不真实的东西。”
尉迟然问:“为什么不我们也扎针?”
象沙道:“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的。”
尉迟然这才发现,其实象沙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渗透了,这说明他的疼痛已经达到了极致。
尉迟然道:“给我也扎上,我宁愿痛,也不要再看到那些幻觉。”
象沙从小盒子中拿出一枚针,找准了位置,然后朝着尉迟然头部扎了下去。
在银针扎下去的瞬间,那股痛楚便从大脑传遍了尉迟然全身,虽然他是清醒了,可疼痛却差点让他直接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