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那书中只有楚蔚紫不清不楚的三言两语,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安歌是先帝的女儿。
安歌将书收好,真心与苏易安道:“多谢你,你替我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若是他日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你,此时我得回家了,景澜还在家中等我。”
苏易安轻轻点头,安歌便回了自己的车驾中。
他看着安歌离去的背影,轻轻地笑了一下,那样子说不出的落寞。
等安歌的马车走远,王三从车上跳下来。
苏易安恢复神色,对他道:“按计划来。”
王三应声,当即便追了过去。
不多会儿,安歌听见外头的马车夫一声惨叫,她立马掀开车帘看去,只见马车夫脖子开了个大口子,人跌落到路边,一黑衣蒙面的
男子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正回头与她对视。
安歌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往后躲,那人却冲过来一个掌刀,安歌便软软地倒在了车中。
……
将军府,景澜还在睡梦之中,吴伯突然过来敲门道:“主人,宫里来了一位内侍,说皇上传召将军入宫。”
如今提到入宫见殷沐,景澜心里就厌烦的不行,但无可奈何,他还是臣子,对方是君,他还是要继续听他的。
他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现在?”
吴伯点头道:“是,内侍大人还在前厅等着。”
景澜叹了口气,坐起来,对吴伯道:“你先叫那内侍先回宫去,我收拾好了马上入宫。”
吴伯在外头应了一声,便立马去与那内侍回话了。
……
宫中,寝宫内殿,珠帘微微响动,旁边因为酷暑而昏沉难耐的内侍被珠帘碰撞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看了看,见面前并无旁人,估计珠帘是被风吹动的,便打了个哈欠,继续低着头偷懒。
御书房内,殷沐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如此困顿,只看了两本奏折便睁不开眼,只好打算先去寝殿小憩片刻。
他离开御书房,径直去了寝殿,掀开珠帘,走进内殿,却瞧见龙床之上,一身材婀娜的女子背对着他。
那身影,熟悉,却又陌生,似乎不是他的任何一个妃子……
可这宫里,谁又这么大胆,敢擅自睡在他的龙床之上?
他鬼使神差地没有发怒,反而屏退了宫人,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去,轻轻俯身看着那人的脸……
安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安歌,安歌……醒醒……”殷沐叫了两声,却不见她有转醒的迹象,不由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忍不住试探她的呼吸和脉搏,见都还在,才松下心来。
他也叫不醒她,索性不叫了,坐在她身边牢牢盯着她。
“你若是我妹妹多好……”殷沐也不知怎么自己一开口就说了这样的话,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确实是他的真心话……若是他的妹妹,若真的是楚蔚紫与先帝的女儿,那么他们便有别的关系,他便可以换一种方式关心他,他也不会对她有别样的情感,他也不用与自己的肱骨之臣之间有那么大的不可调和的鸿沟。
因为她不是他的妹妹,他失落,失落中又带着窃喜,窃喜却又无奈。
总是他弄丢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他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眉眼,而就在此时,外头想起内侍慌张的声音:“将军,将军留步,你不能进去啊……”
随后,一阵冷冷的杀意,随着景澜铿锵有力的脚步快速袭进内殿,殷沐回头,看着气急败坏冲进来的景澜,深情淡漠。
景澜入宫是不能佩戴任何武器的,然而却有一件,就是侍卫查出来,也没有作数。便是他手中的弹弓。
他方才,就是用这弹弓射伤了门口守着的侍卫,闯进来的。
如今,他冷冷看向殷沐,举起手中武器,大逆不道地对着这个国家最高位的人,说出长久以来堵在心口的话:“皇上,你太令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