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我沦落至此,你高兴了?我沈家把你抚养长大,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你算什么东西,若没有沈家,你早就到地底下去见你爹了。不,呵呵,我倒是忘了,一清师傅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的,他会把你卖进娼馆,你在娼馆里长大,从小就被教导如何做个娼妇,你猜,若是那些来嫖你的客人们知道你是燕王之女,是不是会很开心呢?”
秋秋越说越兴奋,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妖异的血色,真是遗憾啊,若不是那个时候,恰好黄氏也在待产,一清道人也就想不起用沈彤来给他当替身,就凭一清道人的性情,他是不会杀死沈彤的,他会让沈彤成为最最低贱的娼妇,让燕王的女儿被无数人蹂躏。
啪啪啪,几声轻脆的掌声响起,周彤拍着巴掌,笑容可掬,就如同秋秋的那番话不是对她说的一样。
“我们家的人全都不是读书种子,从我父王到我们姐弟,全都读书不多,书里的那些道理自是懂得也不多,你们沈家就不同了,一门书香,在娘肚子里就在读四书五经了,佩服佩服。所以我想请教请教你,行吗?”
秋秋一怔,他没有想到,在现在这个时候,在听到他刚刚说的那番话之后,周彤还会有闲情逸致向他请教学问,他心里疑惑,目光闪烁,没有说话。
周彤却根本就不管他答不答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想请教你这位真真正正的沈少爷,为何男人在被割掉命根子以后,不但说话声音像母鸡打鸣儿,就连这心思秉性也龌龊得像茅坑里的蛆虫一样,吃屎吃得美滋滋,沈少爷,你能给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你……沈彤你欺人太甚……”秋秋原是想要破口大骂的,可是刚刚说了几个字,他赫然发现,他的声音竟然真的像是周彤说的母鸡打鸣儿,他下意识地闭上嘴巴,屈辱地咬紧牙关,看向周彤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周彤懒得理他,淡淡地说道:“你消消气,我还不想把你气死。”
秋秋只觉胸口一阵翻滚,若不是他年轻,这时说不定已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接下来,两个人便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周彤累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困得不行,但她是练武的人,意志力很强,硬撑着没让自己哈欠连连。
但是在秋秋看来,周彤这是要和他耗上了。
他在宫中多年,慎行司的那些伎俩早就见识过,周彤这是想要活活熬死他。
腿上和后腰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周彤用刀剥开他的皮肉,可是却没有给他用金创药,刚刚他说话用力,好不容易凝住的伤口又崩开了,鲜血再次涌出来。
“沈彤,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这样算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周彤睡意全消,她眨眨眼睛,看看那道小小的屋门,好奇地问道:“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来救你?”
“你说什么?”秋秋皱眉。
“我是说屠卫,也就是季四爷,为何还没让人来救你呢。”周彤说道。
秋秋顿时明白了,周彤在这里盯着他,却又不杀死他,原来是想用他来引出其他人。
秋秋连连冷笑,道:“什么屠卫,什么季四爷,我不认识。”
“那看来沈太太是死定了,她现在肯定还在等着你去救她呢,可惜可惜。”周彤无限感慨。
“沈太太?你还有脸称呼她为沈太太?她把你养大,要救也应该是你去救她,这与我何干?”秋秋的声音冰冰凉凉,就是周彤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沈太太被屠卫抓走了,你不想救她吗?”周彤再次问他。
“那是她废物!我没有见过比她更废物的人了,明明她手里握有遗诏,明明她在西安住了那么多年,明明她可以利用遗诏让秦王对她另眼相待,一清师傅把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可是她却还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到了现在,不但帮不上我,还要拖累我。”秋秋咬牙切齿,是啊,太皇太后和杨家费尽心思找寻的遗诏就在黄氏手里,黄氏到了西安却没有拿出遗诏寻求秦王的保护,这不是蠢这又是什么?
周彤冷冷地看着秋秋,她没有想到,这番话会在秋秋口中听到。
“你知道她在西安的时候,为何没有拿出遗诏来吗?她是想利用遗诏给你换来更大的好处!因为那份遗诏上对于沈家的好处,与你压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有一个肚子,也只生了一个孩子而已,而你偏偏是个男的,即使她献上遗诏,秦王也不过是让你们母子隐姓埋名住在西安而已。秦王一日没有登基,沈家就一日不会平反昭雪。而一旦秦王没有争夺皇位之心,或者太皇太后占了上风,灭了秦王,那么你们母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沈太太为了你的安危,她没有急于拿出遗诏,更没有急于让你认祖归宗!”
“现在,沈朗月,你懂了吗?”
秋秋的脸色变了变,他缓缓摇头,道:“胡说,你是在胡说!她若是有这么多心计,就该把遗诏交给我,更不会连累我被送进宫里。”
周彤叹了口气,这对母子的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屠卫把你送到宫里,是你心甘情愿的?”周彤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秋秋不解。
周彤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的,从当年梅胜雪在秦王府门口轻而易举绑了你,我就知道你和一清道人一样,是个自以为是,心高气傲的人。
屠卫是什么人,那是连我都害怕的人,你一句话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