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吵着不知究竟要不要出兵,如今还在吵,但内容已经变成祁王夫妇究竟适不适合做主帅,是不是该换一个更好的人选。
一天没有被任命,祁王殿下便一天不能轻举妄动。
别说胡乱行动会被梁帝猜疑,便是那些本就等着机会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但现下不同,这是对方找上门来的,不帮就不够意思了。
蒋梦云有些不解地看向两位大人:“你们想说什么?”
主簿大人觉得不该继续说下去,但县丞却想,说都说了,干脆便都说了。
反正即便是去找祁王殿下,对方也未必就会赞同他们的话,倒是祁王妃,若是能说通了祁王妃,也许枕边风一吹,祁王便不会胡乱借兵出去了呢。
县丞顿时来了劲儿:“殿下,下官等是这么觉得,滨州如今自身难保,又没有京城的增援,如今好不容易才拥有如此多的兵马,万一宁军知道咱们借了那么多人出去,会不会趁机来攻?”
“何况,”他道,“这都是咱们滨州自己的人马啊!祁王殿下要调兵,无论如何也该问问咱们的意思,哪里能说调兵便调兵。”
越说,县丞倒是越有底气:“万一到时候滨州失守,咱们便是千古罪人了!到时候,您和祁王殿下照样回京城做贵人,下官和主簿大人岂不是平白担了罪名?”
蒋梦云不动声色。
主簿大人有些胆战心惊地拉了县丞一下:“别说了吧……”
那县丞被这一拉,反倒越发激起了胸中的不满:“你一个主簿,皇上亲封的官儿,怎能如此怕一个女人?”
他冷着脸:“总之这件事,下官与主簿大人绝不同意!”
蒋梦云看了他一眼,忽然笑起来:“哦,懂了。”
县丞有些疑惑:“您懂了?”
“对,”蒋梦云点点头,“那您便回去吧,待祁王殿下回来,我一定将你的意思代为转达。”
一直紧张兮兮的主簿大人有点懵。
这么好说话?
那他们刚刚还畏畏缩缩的,这不是白害怕了嘛!
畏惧感一去,主簿惯来拥有的大人派头也出来了,虽说对方是王妃,但这里可是滨州,县令不在了,他们才是一城之主。
而且这个王妃果然和传闻不同,这实在是太好说话了啊,亏他畏首畏尾,只怕这件事得叫这县丞笑话一辈子。
也是,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怕一个女人!
主簿终于昂起一直低垂的脑袋,给了蒋梦云一个矜持的躬身:“那就劳烦殿下。”
带着县丞如同斗胜的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蒋梦云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暗叹道:“可怜,可惜。”
待墨子祁将人马都送出了城,蒋梦云才慢吞吞地去寻他,将两位大人来找她的事说了一遍。
墨子祁刚一听,便不由冷了脸色。
倒是一旁的侍书忍不住骂道:“他们整日只知道醉生梦死,打仗不出一份力,粮草不出一分钱,如今倒来管殿下如何用兵了?什么滨州的兵,这些兵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自己心里没数?”
他说着,便要拿着剑去找他们理论,被蒋梦云抬手拦住了。
“等一下,”她笑嘻嘻的,“我是这么想,既然旁人不愿咱们在这里,又嫌咱们管的不好,那咱们便干脆走人。”
“走人?”侍书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雄壮的城池,“去哪儿?”
蒋梦云淡淡道:“去丰州,那里应当比较欢迎咱们。”
话虽如此,可他们毕竟在滨州投资了这么多的银两,祁王殿下是富可敌国,可那银子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何况留在这里还不是便宜了滨州的官儿。
侍书不由道:“那真是浪费了。”
“还好,”蒋梦云笑起来,“咱们投入了不少银子,如今在外城修建的铺子卖出去不少,也租出去不少,银两早就回收了很多。至于城墙,也不能算便宜了他们,咱们在这里毕竟也待了这么久。”
她笑吟吟地劝道:“既能护咱们周全这么久,那便算不得浪费。”
侍书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顿时点了头,说干就干:“那属下这就去准备,不过……后来收进军中的兵丁,如今有将近一半都入了滨州城的户籍,怎么办?”
这点蒋梦云早就想过:“那自然让他们留下。人家嫌的便是咱们插手府衙之事,若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可怎么行。”
侍书眼珠子转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贼兮兮地笑着跑了。
至于一直冷着脸,明显心情不好的墨子祁,听到她这话,一时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调皮。”
调皮就调皮,她乐意。
也不看看整个滨州之所以能固若金汤究竟是因为什么,便敢指手画脚。
他们整日里吃喝玩乐,若不是王府供着,早就坐吃山空了。
若一直这样,蒋梦云也乐得让他们担个虚名,想怎么玩乐便怎么玩乐,也就罢了,结果偏偏要来多管闲事。
蒋梦云又换了人来:“去打听打听,是谁把这个消息传给两位大人的,查出来不要声张,直接来回禀。”
只知道玩乐的人,没有旁人怂恿,怎可能突然跳起来?
查幕后之人是一回事,却不代表蒋梦云会觉得两位大人没错,只要稍微还有些头脑,仔细分析便该知道,此刻根本不是夺权的时候。
如何保住滨州稳定才是正事。
他们倒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