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一接触,便折损了十分之一,顿时不由得让努-尔-哈-赤心疼的一阵眼皮乱跳。
“据传来的信报说,在河边立阵的,是浙兵戚家军和川兵白杆兵。”,阿敦低沉着声音,将收到的信报一一说与努-尔-哈-赤去听。
“原来是他们。”,陡然间,努-尔-哈-赤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其实对于努-尔-哈-赤来说,浙兵戚家军并不陌生。万历年间朝廷派兵入朝抗倭,当时尚未起兵叛乱的努-尔-哈-赤甚至还亲自领兵随李成梁之子李如松同行。
与明军中常见的军队不同,戚家军向来最爱好的就是打硬仗,打强敌。敌人越强,他们反而打的越兴奋,似乎唯恐打的不过瘾。
当日平壤血战,戚家军那种一往无前,不惧生死的气势,即便是努-尔-哈-赤看在眼里,也为之深深折服。
实际上,努-尔-哈-赤虽然用兵多年,却一直都是在效仿。骑兵效仿李成梁,步兵则是效仿戚家军。
如今老师就在面前,努-尔-哈-赤这个做学生的,又怎能不生出几分惶恐。
至于川兵白杆兵,努-尔-哈-赤倒算不上太熟悉,虽然也曾经小小的接触过几回,但是惟一能知道的,便是也算得上是一支强军。如今看眼下的情形,事实也是确实如此。
“大汗。”,连续击败正红旗和两黄旗大军,川兵和浙兵所显示出来的战斗力,似乎让阿敦也颇有些胆寒:“我等如今既然已经占据沈阳城池,不如让城外的旗兵都先行撤回到城内。”
“我等如今刚刚占据沈阳,立足未稳。”,努-尔-哈-赤却是摆了摆手,一口否决:“若是龟缩在城内,若等明军大兵到至,我等岂不也是要四面被围。”
努-尔-哈-赤话虽然已经说完,可是仍然用力的摇摆着手掌。开什么玩笑,对于建州军自家的实力,努-尔-哈-赤比谁都清楚。
若论野战奔袭,确实一把好手,可是若lùn_gōng城守城,恐怕还未必比得上那些看似羸弱的明军辽东兵。更何况,眼前还有戚家军和白杆兵这样不要命的对手。回城固守,真的全回了城,没准自己就真的要永远守在这里了。
“这……”,阿敦顿时一阵语塞,八旗军中,最擅长野战的两支军伍,都已经陆续败下阵来,如今还能再派谁去?更何况就算真的派去了,难保不是羊入虎口,平添损伤罢了。
“还有两蓝旗,两白旗……”,努-尔-哈-赤腾的站起身来,不停的在屋内兜着圈子,“统统拉上去。”
“大汗……”,阿敦也是脸色突变,从前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努-尔-哈-赤始终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就算上回遭受败绩,也就是在北关被那个唐近贤挡住兵锋,也从未见他如此乱过分寸。
“大汗,再不若,退回抚顺?”,阿敦又沉思片刻,再出一计。
“不可。”,努-尔-哈-赤仍是摆手。辽沈两城,毕竟是辽东重镇,取之不易,如果今天退出,没准这一辈子就别想再进沈阳城了。
“父汗。”,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忽然间,又看见莽古尔泰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何事?”,努-尔-哈-赤耐住性子,把目光换到莽古尔泰的身上。
“岳托领着镶红旗的兵士,出城去了。”,莽古尔泰见努-尔-哈-赤目光转来,连忙开口说道。
“难道他以为朕的两黄旗还比不过他的镶红旗。”,努-尔-哈-赤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岳托领军出城,到底是是想干什么,努-尔-哈-赤几乎不用多想也能猜到。
岳托是代善的长子,也是镶红旗的旗主。虽说两父子的关系向来不算太好,可是之前代善在明军面前遭遇大败,岳托却多少也觉得面上无光他。这回他领军出城,明显是想要去争一个面子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