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怪你们了。”,朱常洛皱着眉头轻喝:“还哭,岂不知,朕平生最见不得人哭。”
“万岁爷,药煎好了。”,朱常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王安已经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只得是先让他伺候着把药喝完。
“你们猜,眼下唐近贤会在做什么?”,等吃完了药,朱常洛稍微歇息了片刻,又继续开口问道。
“奴婢们不知。”王安和邹义,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他当是谋划着在光复永宁。”,朱常洛抬头看一眼大殿的顶端,缓缓开口说道。
“万岁爷莫非也会神机妙算。”,王安和邹义,一起惊呼道。
“若是辽沈安好,他兴许会循序渐进,依道行兵,以求稳当。”,朱常洛看起来若有所思:“可如今辽沈失陷,他则必直取永宁。”
看见邹义和王安都不说话,朱常洛便接着说了下去:“他知晓,我大明朝如今一时间打不起两场战。”
“皇上,服了药,歇息会吧。”,虽然知道朱常洛还有话想说,但是毕竟还是在患病,也需要多加歇息。
朱常洛点了点头,刚想要闭上眼睛,忽然却又眉头紧皱。
“万岁爷……”,王安和邹义,齐声轻呼。
“扶朕起来,朕要出恭……”朱常洛痛苦的说道。
“这些太医到底给皇上吃了什么药!”,邹义一边扶起朱常洛,一边恼怒的说道。
四川,泸州府。
正如唐旭所预料的一般,进攻泸州府,并没有花费太大力气。
自从奢寅三万大军尽墨于成都城下之后,泸州守军早已是丧失了胆气。又有罗乾象等人在旁说解,只是在马祥麟率军登上城楼之后,泸州守军便立刻放弃了抵抗,泸州光复。
光复泸州之后,唐旭与马祥麟,罗乾象等人马不停蹄,立刻继续挥兵南下,如今正屯兵纳溪。
“此马名唤‘月绝影’,也算得上是千里驹,乃是当年大舅所饲,母亲吩咐,将此马转赠于你。”,永宁河岸边马祥麟一身戎装,将一束缰绳塞到了唐旭的手中。
“近贤定然不负干娘所托。”,虽然秦良玉派人送来的只是一匹马,可既然是当年秦邦屏所饲养,秦良玉如今把此马转赠给自己,其中自然也是有深意。
“兄长此次出征,难免一路鏖战,还请多多保重。”,唐旭也抬起手来,与马祥麟告别。
“为兄先行一步,在永宁城中敬候。”,马祥麟也不拖泥带水,略回一礼,与罗乾象一同引马而去。
“辽沈既失,熊廷弼也该回来了吧。”,待马祥麟渐渐走远之后,唐旭的目光徐徐转向了东北方向,口中念念有词。
“大人,京城急件。”,正还在想的入神,却忽然听见耳边一声轻呼,转过头去看,却见是郑瓢儿。
从郑瓢儿手上接过急件,先朝信封上看了一眼,见竟然是司礼监送来的。连忙又拆开来看,只看了几眼,顿时便是脸色突变。
“立刻去收拾行装。”,唐旭收起手中的信件,立刻掉过马头,向后奔去。
“大人要去哪?”,郑瓢儿追在后面,大声问道。
“回京城。”,唐旭毫不迟疑地回道。
大明泰昌元年,二月二十六日,京师,紫禁城。
“皇上如今龙体欠安,岂不皆是由方阁老所荐的红丸丹药而起。”,内阁大学士刘一燝,正站在乾清宫门前,向着身为内阁首辅的方从哲慨然质问道。
方从哲虽是首辅,如今却被次辅当面斥责,面皮上面顿时一阵阴晴不定,不过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刘阁老此言,怕是有失公允。”,方从哲虽然未曾开口,倒是向来话语不多的朱国祚生出了少许不悦:
“若不是刘阁老您与赵大人提起,方阁老又如何会知道那李可灼家里藏有丹药?”
“不错,正是如此。”,兵科都给事中吴亮嗣,连连点头应和。
“身为首辅,这等大事却不细察,岂不是失职?”,刘一燝似乎却没想到一向甚少发表意见的朱国祚会突然对自己发难,皱了皱眉头,口中的话却仍然是直指方从哲。
“诸位大人既然不通医术,怎敢为皇上荐药。”,太医院院判陈玺,也在其中,听了两边的对话之后,忍不住出声问道。
“皇上若不是吃了陈太医您开的药方,连泻三日,又怎会如此虚弱?”,朱国祚和吴亮嗣,毕竟都是朝中重臣,抨击自己也就算了,如今见陈玺居然也敢出来说话,刘一燝顿时禁不住怒道。
“皇上脉象雄浮,内火虚旺,陈某为皇上开一方清凉去火的药剂,如何便是错了?”,陈玺也同样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来说句公道话,居然也被牵连了进去,于是干脆铁青着脸,再不发一言。
“都不要吵了……”,几边正是争论不休,却听见殿门里头,一阵带着几分哭腔的叫喊声从里面传来。紧接着,一张两眼通红的面孔,出现在门边。
“你们要吵,都去外头吵。”,邹义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怒还是悲:“在这里吵,你们还让不让皇上歇息了?”
“邹公公,眼下皇上龙体如何?”,一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方从哲,看见邹义出来,方才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万岁爷好着呢,就是不想见你们。”,邹义一边甩着胳膊朝回走,一边气乎乎的说着话:“都走,都走出去。”
“邹公公……”,方从哲似乎还想问什么,却看见邹义已经走进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