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众人,顿时也都是肃然,跟着齐念一声”摩诃萨”。
重新在正中的蒲团上坐定,一边立刻就有小厮奉上香茶,徐鸿儒略泯一口之后开口说道:“我等教众,入教之时皆是在佛像之前具名焚过黄纸的,岂能厚此薄彼。”
“况且军中道亲修行日浅,斩不断这凡尘眷念,若是听见家属亲眷在门外声声呼唤,又岂能安然处之?”
“既然如此,还请护法大人决断。”,高尚宾重新站起了身,深行一礼。
“此事明王早有示下。”,徐鸿儒不慌不忙的继续笑道:“我命许志清屯兵峄山,正是专候他领军前来。”
“如今朝廷的大军,正困顿于辽东,这山东境内又能聚齐多少兵将?若是他果真敢引兵前来攻城,许都督自会引军侧击,我等再从城中掩杀而出,看他有多大的命数。”
“可若是此人不肯引军攻城,又当如何?”,徐鸿儒之前做所的部署,周念菴也是知晓,不过陷阱虽然设下,却也得看猛虎肯不肯踏。
虽然今日唐旭已经领军出了济宁府,可是据说整整一天才走出了十里地。大军携辎重而行,行速快不得,这点周念菴是知道的。可是慢成这样的,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邹县虽然邻近济宁府,但是好歹也有七八十里的路程。一天才走十里地,这几乎是拔马就能回济州府里。等他走到这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战,这唐旭到底还想不想打了?若是一直如此,不如守在济宁府,等着教中大军自己打上门去算了。
“他只当我拖延不起。”,徐鸿儒看一眼周念菴,哈哈笑道:
“那北京城的庙堂里头,供的可都是大菩萨。虽不见刀光剑影,可暗地里的软刀子又岂会少了?”
“况且如今我等阻断运河交通,朝廷和京城里头已是惶恐,再拖延下去,只怕那皇帝老儿都是生受不起。徐某纵然拖延不起,可他又岂能拖延得起?”
“俺岂不是听说,如今在京城里头坐龙庭的,是个黄口小子?”,一边的“大内带刀侍卫总管”张柬白突然有些愣愣的抬起头来:“大人如何说是老儿?”
“哈哈哈。”,顿时间,大堂之内便响起一阵哄笑之声。
“巨野城中,今日可有信报传来?”,徐鸿儒也跟着笑了一场之后,忽得脸上笑意一收,向着高尚宾问道。
“回护法大人的话。”,高尚宾刚才只顾着和人争执,一时间居然忘记这茬,如今听徐鸿儒提起,连忙回道:“沈坛主如今仍是在召聚兵马,大行操练,未曾忘记过护法大人的吩咐。”
“好。”,徐鸿儒重重的点了点头:“再传信于他,不必领军援救于此。待到此间战起,命他立刻纵兵直趋济宁,我要让那赵彦和陈道亨首尾不能两顾。”
“唐旭啊,唐旭。”,徐鸿儒再一次站起了身,在大堂中徐徐缓行两步:“我倒要看看,你和本道人究竟是谁更耗不起。”
济宁府,运河官驿。
“哎呦……轻些,轻些……”
时辰已过亥时,可是如同邹县县衙里头一样,这济宁府的运河驿站里,居然也是同样灯火通明。
几名守在城外的锦衣卫番子,不时地朝背后探出头去,偷偷瞅一眼门里仍还点着明烛的客房,然后掩住口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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