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乃是无福之人。”,王森缓缓说道:“若是老朽前去,怕反是会牵累诸位。”
难道这老儿还真的有些手段?郑养性似信非信的看着眼前。
“那你看本宫到底有多大福分?”,郑贵妃也略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这许多年来,本宫几次问你,你却是不肯说。”
“娘娘乃是福报至大之人。”,王森这一回却不再犹豫,直接开口说道。
“福报至大?”,郑贵妃顿时面上现出几分喜色,“难道这回大事可成?”
王森只是在脸上微微泛笑,并不多说
“那郑某又如何?”,郑养性也忍不住想要凑个热闹。
“有大富贵之人。”,王森仍是只说一句话。
“郑某如今也算得上是大富贵了。”,郑养性似乎对这一句话并不算太满意。
“那你要的是哪一般的富贵?”,郑贵妃却在身边冷哼了一声。
“姑母切莫误会。”,郑养性的额头上,顿时就渗出几滴冷汗。
“拿来吧。”,王森隔着栅栏,向着郑养性伸出了手。
郑养性的脸上,也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把手伸进袖袋,哆嗦着左右摸索了好一阵,才摸出一个小瓷瓶来。
“我若是不肯吃,你又会如何做?”,王森依然泛着笑,向着郑养性问道。
“侯都事那里,自然会有其他手段。”,郑养性把小瓷瓶交到王森手上,才仿佛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王森笑着点了点头,拿着小瓷瓶,向牢房深处走回。
“约莫也就半刻不到,王教主不会有太多苦痛。”,看着暗处的背影,郑养性似乎隐隐间也有些不忍。
“王教主可还有什么念头,如今可以留下话来,郑某定会尽力而为。”
“无论成败,若能保我儿一条性命,便是足够。”,屋里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稍后我便吩咐侯都事送些上等的酒菜来,为王教主送行。”,郑养性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又把目光转回到郑贵妃身上,“此处阴暗潮湿,并非善地,侄儿也请姑母移步。”
“我出宫也已是有些时候,这便回去吧。”,郑贵妃的脸上,不知道为何,竟也是挂上了几分落寂。
同样是大明万历四十七年,正月二十三。
虽然因为转籍的事儿,多少影响了唐大人的心情,但是对唐大人来说,近日来却仍然算得上是喜事连连。
自去年八月始,由唐旭和两位翰林院学士执笔,几乎耗时半年所编撰而成的《句读录》,终于终稿付梓。
扉页上的具名,排在第一个的便就是唐旭,孙承宗,钱谦益三位翰林学士分列其后,书序则是由赵秉忠所写。唐旭原本是不肯把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个的,因为编这本《句读录》的时候,其实自己是出力最少的,其中的大部分都是由孙承宗和钱谦益所做。
但是唐旭虽然推辞,孙承宗和钱谦益也不肯。这句读之法,本就是唐旭先提出来的。如果唐旭不肯具名首位,那么其余两人也更是谁都不好意思。唐旭无奈,只能是由着去了。
翰林院里,只翰林学士和庶吉士加在一起,就有上百位。其中多有知道孙承宗等人在编一本《句读录》的,早就极为好奇。什么时候这句读之法,也能成为一种学问了?
但是又想到翰林院里,参与此事的三人,已经把状元,榜眼和探花占了个齐。这三人里,若说一人看走眼也就罢了,能让三人齐齐看走眼的,这天下就几乎没有。
所以《句读录》刚及付梓,翰林院里几乎便就人手一本。走在路上,坐在亭里,到处可以看见手上捧着在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