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
耿清芝那日顶着肿脸回府后,跟家里又哭又闹,不仅让母亲金氏回绝容家的亲事,更是要求舅舅和母亲去容家找那个容千华算账,帮她报仇。
可谁知,除了最开始母亲看到她的伤十分疼惜以外,还是任由着容万里将聘礼一箱一箱往里抬,也决口不提容千华伤她之事。眼看着再有半月,就到了大婚的日子,耿清芝就像一个行走的火药桶,随时可以引燃。
而这一日,终于炸了………
这一日早晨,耿清芝正气鼓鼓的在屋里诅咒容千华,想破了脑袋怎样才能让那个小贱人身败名裂。
丫鬟银珠进来禀报:“小姐,您派我送去给耿家表小姐的信还没送到,就被门房拦了下来,说是以后夫人和小姐的一切消息都不用再递了。”
“什么?这是大伯的意思吗?还是大伯母的?”耿清芝有些发蒙,自从父亲去世以后,耿家是书林院当值的大伯耿书忠当家,对她说不上好,只是淡淡的,可也从未如此刻意的与她和母亲断了来往。
“具体是谁的意思还不知,不过….”银珠有些犹豫“我还听说….”
“听说什么?”耿清芝看她吞吞吐吐,火气窜上来,“快说。”
“奴婢听说,前几日府里举办了冬日诗会,半个皇城世家的小姐都请去了,齐太守家的小姐齐芳儿和御史监正家的庶女,在会上打趣儿您的相貌…”
“我的相貌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大伯家的诗会,你没有收到帖子吗?“
一连串的发问,丫鬟觉得有些尴尬,想是小姐半年没有出府,有些话还得说的明白些。
“那日,您在茗云楼的样子,不知怎的传了出去,现在外面的人都说…说你已经毁容了,相貌不堪实在吓人。”
哗啦——桌上的东西被耿清芝一下全部拂到地上,她只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该死的容千华,该死的容千华。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耿清芝紧紧攥着拳头,再这样放任不管,定会影响她日后的亲事,必须有人给她做主,仇得报,还得尽快平息流言。
母亲被容万里迷了心,已经指望不上,舅舅又不知为何一直躲着我,还有谁……
银珠这时仿佛听见了她心中所想,建议到:“小姐,要不,咱们找找老太太?”
耿清芝眼睛亮了。
外祖母平日里从不管事,她便疏忽了这位老祖宗的分量。
她最是心软,且极宠爱她母亲。当初父亲病死之后,还是外祖母发话,让母亲带着她回到金家,怕的就是在耿家委屈着,她去求外祖母,她听了一定会让舅舅出面干涉此事。
耿清芝准备了一下说辞,便朝金荷院走去,快到的时候,眼珠转了转,又吩咐银珠回去取样东西,自己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只见舅母王氏正带着金元玥坐在一旁,逗着老祖宗说笑,自己的母亲跪坐在脚榻旁,给老太太轻轻的捶着腿,嘴微微抿着,像是在笑,屋内如此其乐融融的氛围,耿清芝心下有气,更觉得不忿。
开口便哭道:“外祖母,耿家来信,要跟我与母亲就此断了来往。”她知道老太太最介意耿家,便由此引开。
果然,老太太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什么?一个翰林院编修,如此大的口气。”又低头跟女儿金氏说“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丈夫刚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们的心思,断是没有将你们放在心上,你还跟我说为了清芝的亲事,少不得要维护着关系,哪怕是少走动,也比不走动要好。现在好了,是人家要断了关系,哼,一个编修,清芝的婚事何须靠他们。”
越说越气,到最后开始咳嗽起来,到底是年底大了,稍微动气便气喘吁吁。
“母亲,你何须与那耿家动气,前几日您就犯了心悸,还是要保重身体啊。”王氏赶紧上前给老太太顺背。
金元玥立马去倒了杯茶,俸给老太太。
耿清芝的母亲金晏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皱着眉问抹眼泪的耿清芝:“总是有什么原因,你大伯家可还传了什么话来?”心里想着耿家世代书香,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怎么会这么突然。
耿清芝终于等到发问,立马跪下嚎啕大哭。
“外祖母,都是因为那容府容千华,半年前她就命人在茶楼动手打我,将我打伤之后还散播谣言说我被毁容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在笑话我,笑话我们金家,耿家就是因为觉得丢人,才断了关系。”
这话说的一半真一半假,全然不提人家为什么打她,又将自己与金家捆在一起,愤怒矛头直指容千华。
“什么?容府,就是你要嫁去的那个容府?”原来老太太对于那场闹剧并不知情,金丞相早就嘱咐过,不可告诉老太太,现在被耿清芝这么一闹,大家都觉得头疼麻烦。
金晏盈心里暗骂女儿是个蠢货,想必今日她是故意的,求她和舅舅不得,把招用到这里了。可老太太现在这样问,也没法再隐瞒,便只好说:“是容万里的二女儿,可是前不久封了….”
郡主二字还没说出口,老太太又一阵咳嗽,随后气的手直哆嗦:“你说你找的都是什么人家,这还没嫁过去呢,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以后的日子你们娘俩可怎么过呀。”
耿清芝听了顿时添油加火:“外祖母,你快让舅舅帮我报仇吧,好歹要讨个公道,要不然我跟母亲以后可就任人欺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