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在吴师傅晚上值班的时候接近他,想办法拿到摄像机,自己偷偷地学习如何摄像。
白天,牛木林特意到配电室去了一趟。当时,赵刚正在值班。他看到牛木林进来,懒洋洋地问道:“你又有什么事情?”
牛木林一边看着贴在墙壁上的电工值班表,暗暗地记住了吴师傅值晚班的日期,一边随口回答道:“没什么事儿。”
在赵刚狐疑的眼睛关注下,牛木林淡然地走出了电工值班室。
傍晚,牛木林在市委食堂草草地吃过晚饭,径直来到了亮着灯光的配电值班室。
吴师傅斜靠在电镀红色皮革的椅子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口中哼唱着京剧。
牛木林客气地向吴师傅打招呼道:“吴师傅,您在值班啊?”
吴师傅转头一看是牛木林,带着一口地道的京腔说道:“嗳吆喂,是小牛啊。把那一张椅子搬过来,坐着看会儿电视节目吧。”
牛木林问道:“不影响您吧?”
吴师傅豪爽地回答道:“不影响。你们的宿舍里没有电视机,以后想看电视尽管过来看,甭客气。”
牛木林从墙角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吴师傅的旁边,然后坐下来看电视。他的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头却惦记着摄像机。
电视里正在播放连续剧《西游记》。
吴师傅指着电视画面感慨地赞叹道:“嘿,你看人家拍的这个画面,那才叫个绝了呢!”
牛木林趁机问道:“吴师傅,您会摄像吗?”
吴师傅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是京剧舞台灯光师,从来没干过摄像。再说了,我也老喽,扛不动这个铁疙瘩了。”
正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记者的叫喊声:“吴老爷子,我回来了。”
吴师傅赶紧回应道:“好嘞,来了喂。”
他对牛木林说道:“采访的记者回来了。我去给他们开机房的门。”
吴师傅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钥匙,向门外走去。
牛木林也站了起来,想趁机和吴师傅一起到机房去。他刚走到门口,迎面遇到了拿着书本的阿孜古丽。
阿孜古丽笑着说道:“我嘛到处找你呢。你嘛给我看一下,我嘛写的作业怎么样。”
牛木林不解地问道:“什么作业?”
阿孜古丽回答道:“我嘛在上业余大学呢。”
牛木林接过阿孜古丽的作业本,快速地浏览了一会,帮助她纠正了几个错别字。
阿孜古丽临走的时候问道:“你嘛在这里干什么呢?”
牛木林回答道:“看《西游记》”
阿孜古丽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哎呀,《西游记》嘛有什么好看的?那个唐僧和尚嘛遇到妖精都说是好人,每一次嘛都一个样子,从来嘛不知道总结经验,改正错误。哪里嘛有这么傻的人?太嘛假了!”
牛木林吃惊地望着阿孜古丽。他自己从小到大读过好几遍小说《西游记》,每次都是沉浸在美猴王智斗妖怪的故事里,从来没有思考过其中存在的问题。没有想到这个汉语并不流利的维吾尔族姑娘一下子就点穿了《西游记》里存在的弊病。
阿孜古丽笑吟吟地走了。
吴师傅也收拾完摄像机回来了。
牛木林只好和吴师傅坐下来继续看电视。
吴师傅刚刚坐下,又听到楼道里记者的叫喊声:“吴师傅,我回来了。”
吴师傅答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
牛木林急忙说道:“吴师傅,您坐着吧。我看您的腿脚不灵便,我去帮您充电。”
吴师傅说道:“也好。”
他向牛木林交代了几句,把手中的钥匙交给了他。
牛木林接过钥匙,走到一楼的楼道里,看见新闻部的记者谢黄和帕尔哈提提着摄像机箱子和灯箱站在机房的门口。
牛木林赶紧打开机房的门,让他们进去放设备。
谢黄和帕尔哈提小心地清点好设备,然后就回家了。
牛木林看着他们离开以后,轻轻地打开摄像机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拿出沉甸甸的日本索尼摄像机,再装上电池,启动电源开关,然后扛在肩膀上,从取景监视器里看到了镜头里的黑白画面。
这是他第一次从监视器里看到电视画面,也是第一次扛起摄像机,心情格外的激动,以至于吴师傅走进机房的时候他都没有发觉到。
原来,吴师傅在配电值班室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牛木林回来,以为出现了什么问题,便跑过来看个究竟。
他看见牛木林专注学习的样子,轻声地叮咛道:“小牛,千万要轻拿轻放,摸索一会儿就赶紧放下,还有一组记者没有回来呢。不要让他们看见了。”
牛木林感激地看了吴师傅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仔细地调试焦距、推拉镜头。
第二天上午,牛木林跟随正式记者吴山去采访市政协的会议。他做完为吴山摄像提供照明工作以后,告诉吴山道:“我来写今天的稿子,不要向电台的记者要稿子了。”
他走到会场最后面的空座位上,开始专心致志地写新闻稿。
牛木林首先浏览了一下参加大会的政协领导名单。他看到在日常生活当中,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干部都对宗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