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人世间>第五十章 碾伯人家

你什么时候放下了,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了。

——佚名谚语

在青海的碾伯卫,巩怀周的后代巩成吉子承父业,继续开办自己家的社学,为有钱和没钱人家的孩子教书识字。

毕竟碾伯卫的小孩数量有限,仅靠学社的费用养不了全家人。有时候,巩成吉会到偏僻的北山里,替有钱人家写个春联、家信什么的,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一次,巩成吉在北山的一个庄廓里遇到了一些服饰打扮与吐蕃人、蒙古人接近的山民。

这些山民的妇女把乌黑的头发编成数条粗长的辫子,长长地拖在背后,辫梢一直到了小腿的肚子处。辫子上面点缀着五光十色的花朵和贝壳等装饰品,摇曳生姿,格外醒目。

巩成吉起初还以为他们是吐蕃人的一个分支。

邀请巩成吉写春联的地主李满仓告诉他说:“他们不是吐蕃人,也不是蒙古人。我们叫他们是土人。他们自己叫自己是霍儿人。据说是古代吐谷浑人的后裔。大唐时期,吐谷浑被吐蕃消灭以后分成了三部分。东迁的吐谷浑人逐渐融合到了汉人之中。降服于吐蕃的吐谷浑人融进了吐蕃人。留在甘肃的凉州、祁连山和青海的浩门河流域、河湟地区的吐谷浑人变成了土人。”

巩成吉惊奇地问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李满仓说道:“瑙(青海方言,我)们北山里有十几个叫吐浑的村庄。汉人跟着土人胡乱叫成了土观和托红,其实都是吐浑的转音。”

巩成吉问道:“吐浑就是吐谷浑的意思?”

李满仓笑着回答道:“也不一定。有的人说吐浑这个囊馑迹所以汉人就干脆叫他们土人了。麻烦的是土人没有传下来的史书,也闹不清楚到底事怎么回事。

有些土人也叫自己是蒙古尔或者察罕蒙古尔,就是蒙古人和白蒙古人的意思。传说,他们的祖先是蒙古人。成吉思汗的大将格热台率领部下留驻在索卜滩(今天青海省互助),不久病死了。他的部下一直定居在那里,与当地的牧民霍尔人通婚,逐渐繁衍形成了现在的土人。”

巩成吉一边听着李满仓的讲述,一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土人。他们一个个浓眉大眼,脸盘圆满,颧骨突出,脸上的肤色由于高原辐射强的原因显得黑里透红,像一尊尊黄铜塑造的雕像。

他看见一个土人小孩站在院子大门外边瞅着自己,便向他招了招手。

那个土人小孩也不胆怯,很快地跑到了巩成吉的身边。他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巩成吉手里的毛笔和红纸。

巩成吉和善地问道:“尕娃,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土人小孩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话,张口呜哩哇啦地说了几句。

巩成吉也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土人的语言属于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其中大约有一半以上的词汇和蒙古语的喀喇沁方言非常相似。因此,他们和蒙古人进行语言交流不算很困难,但是,与汉人则是没有办法说通话的。

巩成吉提起毛笔在剩余的一小块红纸上写了一个“福”字,然后递给了那个土人小孩。

那个土人小孩高兴地接过红纸,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家的院子。

不一会儿,那个土人小孩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脑袋般大小的洋芋,一边迈开小脚跑步,一边朝着巩成吉叫喊着什么。

巩成吉听到小孩的叫声转过身来,站在原地等着他。

那个土人小孩跑到巩成吉的面前,把手里的洋芋交给了他。

巩成吉接过洋芋,感觉到洋芋烫呼呼的,便猜测一定是刚刚拿出锅的。

土人小孩咧开嘴巴笑了一下,转身跑回到自家的院子门口,和站立在那里的父母一起与巩成吉挥手告别。

巩成吉的心里热乎乎的:这些被人们叫做番人和野人的土人还真是厚道!他笑着咬了一口洋芋,满口是沙沙的芋肉,扑鼻而来的是淳朴的香味。

王臣的后代、王守业的儿子王永盛在碾伯卫的西关经营着一个小饭馆,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开春后的一天,一个喇嘛打扮的吐蕃人走进了王家的饭馆,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要找饭馆的老板。

吐蕃人的饮食向来以肉食、糌粑和奶茶为主,平时几乎没有吐蕃人到汉人开的饭馆吃饭。

王永盛急忙迎上前去,先客气地请喇嘛坐下,然后和他攀谈起来。

喇嘛说道:“我是南山马圈沟瞿昙寺的管事喇嘛。如今,寺庙要修建大殿,从内地请来了一批汉人工匠。他们不习惯食用我们吐蕃人的食品,一天到晚浑身乏力,没有精神。如果你能够到瞿昙寺为他们做上一夏天的饭,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王永盛的心中一想,这碾伯卫城市不大,人口稀少,饭馆的生意一直是要死不活的。到瞿昙寺去做饭每天都有固定的收入,倒是一个挣钱的好办法。于是,他走进内屋,与妻子商量了一会,决定留下大儿子和妻子继续在碾伯卫开饭馆,自己带上二儿子到南山去给工匠们做饭。

当天,王永盛安排好了家务,便和儿子跟着那个喇嘛进南山了。

瞿昙寺可不是南山里一座普通的寺庙,而是来头很大的藏传佛教噶玛噶举派的著名寺院。明末,格鲁派兴起以后,瞿昙寺又改换门庭变成了格鲁派。

1392年,明太祖朱元璋派遣大明军队来到青海北部一带追剿元兵残部。当地的吐蕃人不知道实际情况,也跟在蒙古人的后面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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