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继位之后一个多月的诸多变化,使得逄图攸坚信,自己这个皇帝肯定会比隆武大帝做的更好、更成功、更得臣心民心。早晚有一天,臣民们也会称呼自己“崇景大帝”,甚至给自己冠以一个比“大帝”更雄壮的尊号。他对此越来越深信不疑。
辰时末,光禄卿雒渊概、廷尉杜贡、宗正卿、少府卿、卫尉卿等几位大臣陆续赶到了乾元宫前殿,在那里候着皇帝。
巳时到了,象廷郡王常基和甘兹郡王逄世桓先后踱入乾元宫前殿,分列在东西两侧。
“陛下驾到!”春佗报唱的声音响起来了。
“万岁!”
“平身吧。给象廷郡王和甘兹郡王看座、看茶。”逄图攸还没有坐下就命令道。
果然不出春佗上一次所料,皇帝又给两位郡王赐座了。
等常基和逄世桓坐下,逄图攸开口道:“昨日,南宫卫士在圣都外找到了秋佗和冬佗。这两个奴婢逃出圣都,结果在林子里被狼咬死了,脸和脏腑都被吃掉了。好在春佗机敏,通过诸多细节,确认了他们就是秋佗和冬佗。哼!这些奴婢啊,既然没有犯罪,我岂会无故加罪给他们。他们私自逃出宫禁,依律,仍旧是个死罪,如此说来,他们也算是死有余辜了。”逄图攸拉拉杂杂地扯了这么一大篇,主旨就是一条,那就是这俩奴婢没有下毒,他们的罪只是在于无故逃出宫禁。雒渊概听出来这个意思。当然,象廷郡王常基和甘兹郡王逄世桓也听出了这个意思。
看大家都没有接话,逄图攸问道:“象廷郡王,你可还有什么疑问么?”
“臣没有疑问了。”
对于常基的这个答复,逄图攸和雒渊概早已预料到了。常基是个信守诺言之人,昨日他已说过,只要证据确凿,他就决不偏袒。既然两个内侍已经找到,常基唯一的疑虑也解除了,他自然不会再纠缠。
逄图攸点点头,对着大殿扫视一圈,接着说:“那好。我今日把大家叫来,就是想今日把这个案子定谳。该如何定罪,廷尉,你给大家说一说吧。”
“喏。”廷尉杜贡从东侧一列向前趋几步走出来,躬身回奏道:“依律:杀害宗室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应处凌迟极刑。融崖是贵戚,依律,应予议贵。虽是议贵,但也绝免不了一死。因此,今日要议的是,如不判凌迟,那该判什么死罪,斩立决、腰斩、绞,还是赐自尽?”
“廷尉大人且慢。”象廷郡王一挺身站起来,大声说道:“陛下,臣有异议。”
“你说。你坐下说,坐下说。”皇帝道。
“陛下,融崖下毒导致逄循身亡,证据确凿,臣对此已无异议。不过,方才廷尉说,逄循之罪难免一死,臣却不敢苟同。”说完,稍顿了一下,这是在等皇帝恩准他继续往下说。
“你尽管说就是了。”皇帝的口气中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是完全赞同象廷郡王的意见一样。
“谢陛下。臣有两点理由。第一,融崖此举实属事出有因。甘兹郡王在大丧期间当众猥亵舞姬,说是丧心病狂、目无君上,绝不过分,不管是依律,还是依皇室宗规,这都是大不敬之大罪。融崖出于义愤,对甘兹郡王之猥亵予以劝阻,堪称义举。甘兹郡王作为亲贵和长辈,不能做到闻过则喜也就算了,竟然还当众羞辱融崖的双亲和家族。臣的这个外孙,臣是知道的。融崖虽然不才,但却是至孝至性之人,听闻有人羞辱他的双亲和家族,岂能气平,又岂能忍得住?加之融崖毕竟年幼,尚在舞象之年,血气方刚、容易冲动。这才做出下毒之事。因此,融崖此举,虽是报复,但却并非‘挟私报复’,而是因‘义愤’而起。第二,融崖本意并非杀死逄循。融崖自幼长在军营,并不通晓医理,当然也并不知晓紫星罗兰的毒性之烈和秉性之奇。别说是融崖,就是宫里的太医令也并不知晓这些。因此,臣敢拿身家性命担保,融崖只是想用紫星罗兰的毒,小惩一下甘兹郡王,未成想此毒如此剧烈,因此才酿成巨祸,并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