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渚廉口中的那人是谁?
是七皇子还是云家的人?
真是憋死她了!
刚才为防止躲在暗处被渚廉身边的人发现,她一直掐着穴道忍着呼吸,脸都涨的通红,还好那几人没在此停留太久,不然她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呼吸不畅而被憋死的大夫。
锤了锤久蹲发麻的小腿,她慢慢的往禅房挪。
屋里已经摆放好几碟小菜和米饭,还是清一色的清淡素斋。
问诊了一上午,又和渚廉斗智了一番,她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当下才不管饭菜有多寡淡,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完就去竹林换成言回来吃饭。
下午的人比上午明显多得多,幸好她带来的药材不少,不然都收不了场子。
等月上梢头后,她才搁下笔,将药方交给病人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起身扭了扭酸胀的手腕。
“小姐,昨天那对主仆将马车送回来了......”
成言将桌上的纸张笔墨放进箱子里,边对宗政梁汇报。
“不过,那两人倒是有趣,本来是打算等小姐忙完找小姐看病的,这边人多我就将他们带到禅房小坐,可坐了一会像是收到什么消息,两人就火急火燎的走了,临走前又将咱们的马车借走,说什么下次有缘必当面道谢,还说小姐知道怎么找到他。”
“一辆马车而已谈什么谢。”宗政梁笑了笑,那个男人确实有趣,竟然知晓她此行要去京城。
她很好奇到了京城,那个男人会是什么态度,是袖手旁观还是抵死维护?
毕竟三年前他的亲弟弟宋玉典可是打的一手感情好牌,一边吊着云梁的一颗芳心,一边在云凰那处留情,若不是因为宋玉典,云凰怎么会对云梁有那么大的怨恨。
古代女人之间闹不快,不若纠结男人原因就是地位使然,可云凰从小就占着云府嫡女的位子,小小庶女身份根本碍不了她什么。
如此一来,只剩下关于男人的争夺。
外人看来仅是如此,可宗政梁清楚的很,云凰和她之间可不止这些。
三年前,云凰失手将七皇子推下水的黑锅,可是妥妥的扔在云梁的头上。
哼,不就镇江王妃么,等她入了京,她到时候要看看云凰这个王妃还能做多久!
.......
三日的义诊很快结束,此时,休光寺外停着几辆马车,待人上车后,一路疾驰往官道上跑。
宗政梁和成言坐的马车在队伍的中央,马车上都铺了上好的虎皮地毯,纵是马儿跑的再快,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颠簸。
“四国会盟是每四年举行一次,六十年前,这片大陆大国争霸,兼并战争频繁,民间苦不堪言。后来几个大国达成军事联盟,大抵的意思就是不打战了,各国之间互为友好。”
“但几国边境还是不太平,为了稳定边境的安危,各国决定通过非武力去解决,也就是小姐接下来要参加的比赛,主要分为医、武、音、诗四项,其中医术一项每一次炒的最火热,谁要是胜出了,那名号可就在四国都是响当当的。”
说完,成言感觉口干没再接着读,而是将手上的剩下几页纸递了过去,示意宗政梁自己看。
宗政梁歪着榻上,百无聊赖的翻阅起来,“这上面说今年是乾陵做东道主,乾陵输了就要将边疆三座城分给其他几国......”
宗政梁看到这,嗤了一声,“乾陵是有毛病吧,一有事就把土地拿出来溜溜。”
谁知成言语气幽幽起来,“几国之间的赌注就是割地啊,小姐,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这赌约中的某一块恰恰就是乾陵皇帝?”
“什么!?”
话一出,宗政梁一个鲤鱼打滚坐起来,瞪大着眼,“敢情这帮人给我的还是空头支票?”
她赶紧往后翻看,只见上面写着清清楚楚,若是一国战败就要割地赔款,上面的三个地名真的还包括她手中的这块。
虞城,又名玉城,顾名思义,城内盛产玉石,很久以前开始,城中的人都守着玉石山过活,城中大大小小的赌石坊到处都是,凭着这项得天独厚的赚钱手艺,很多人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可好景不长,随着泛滥的开发山体,如今的虞城百姓可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地震和泥石流让昔日热闹非凡的虞城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城内赌石坊全部关了门,再加上山泉上涨,河道崩塌,虞城可谓是饿殍遍野。
接二连三的矿区倒塌事故让虞城的百姓都觉得是他们触动了山神,纷纷逃亡迁出城外,所以如今的虞城可称的上一座恐怖的空城。
怪不得乾陵能大方的将座城赏给她。
靠,好一个渚廉,当初竟然不提这事!
简直就是组团坑她嘛!
回想前几日她得意的找渚廉要册封圣旨的时候,恐怕渚廉背地里都笑开了花吧,肯定笑她太张狂,不自量力。
诶,她还是太年轻,疏忽了这一点。
“也不能这么说啊。”
成言不知道宗政梁脑中的天人之战,抄起小桌子上的苹果,咔嚓脆响的咬起来,“小姐赢了比赛不就得了。”
宗政梁笑了笑,眼神坚定,“赢当然是是要赢,只是这虞城眼下的生存是一个大问题。说什么山神发怒也就唬弄这些老百姓。你我都知道如今虞城这样的惨状主要是归结于自然开发过度。”
她叹了口气,“既然到了我的手上,我肯定会好好的从整治环境下手,相信十年后,虞城又将恢复以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