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林亦脑子中猛然惊醒，想到一个数字。
他记得当初当年。
赵琉璃牵着他的手，带他入宫，经过摆放在宫门之前的一株琉璃花的时候，赵琉璃曾经转过头，望着那一株琉璃花，定立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
“九株九瓣。”
“他还没回来。”
那一日。
日光倾城，赵琉璃绝美的面庞之上，闪过而去的是一抹忧虑和思绪。
那两句话。
也曾深深烙印在林亦的脑海之中。
往后林亦道号林九玄，以九玄仙尊之姿，从琉璃宫中走出，扬名天下，震铄古今。
其中之九。
取得也是赵琉璃话语中的那个九字。
只是……
在此之前，林亦从来没有去细想，这个九字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九就对了。”
忘古仙武冷冷一笑，手中巨剑，再次劈斩而来。
“你又可知，我的琉璃花为几瓣？”
忘古仙尊声音冷冷。
但是这个话，瞬间就让林亦仰起头，朝他看去。
“我的琉璃花为五瓣，取之为五。”
“就我所知，这世间琉璃唯有一个，她无处不在。”
“在我之前，还有四个仙尊，从上古第一仙尊食天仙尊，到第二仙尊灵武仙尊，再一路往后，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琉璃花。”
忘古仙尊言及于此，忽而面色一寒。
“我们这么多人，这一辈子，始终追寻在琉璃之后，至今如此，恐怕也唯有你真正的与琉璃共同生活那么久。”
忘古仙尊手中，剑式越发凶狠。
但是他的话，却是再一次让林亦的心底升起层层迷雾。
本来。
林亦在见到铜棺中的赵琉璃的时候，以为这个世界之上，有无数个不同时间段的赵琉璃。
但是现在听忘古所言。
所有的赵琉璃其实都是一人？
而除开他林九玄之外，其他的仙尊，似乎都只得到了琉璃花，却从来没有谁有幸与赵琉璃一起待过很久的时间？
林亦下意识的就想去查看空间法戒内的赵琉璃。
但是赵琉璃安静的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她在祭魂图卷内，不言不语，不动如山。
这种感觉，让林亦心底，越发难以理解。
最关键的是……
林亦记得在那个广寒宫中，镜花水月下所看到的那个人，那张脸。
那个……
据传在轮回中等待了他很多年的姑娘。
白衣。
长发。
红绳。
有剑在她手，为他而自刎。
林亦神情恍惚，脑海中登时变得纷乱。
“你们都没有见过琉璃？”
林亦再次看向忘古仙尊，这话问出，稍有些匪夷所思。
之前在神秘地内，忘古仙尊给赵琉璃度去一抹灵气。
那般模样，分明应该是认识才对。
但是现在忘古仙尊话里话外的感觉，却又像是，他从来不曾真正见过赵琉璃。
他有的，只是一朵五瓣的琉璃花。
“我们所见的都是傀儡，是假的，是虚幻的她。”
“唯有你，唯你是真，唯你所见才是真正的琉璃！”
忘古仙尊哈哈狂笑，笑声之中，有些狂放，而他的眼神中，却又分明夹杂着痛苦与哀伤。
这种感觉。
就好像是你喜欢和信任了一个人很多年，最后她告诉你，她其实并不存在，她只是你的幻觉一般。
真相瞬间就变得极为古怪。
林亦脑子混乱。
“你的意思是，前面的仙尊，都被得到过琉璃所赠的琉璃花，你们也是在琉璃的指引之下，一步步踏入仙尊之境！”
“但是你们所见的赵琉璃都是假的，是傀儡，是术法所幻化出来的东西。”
“只有我见过的赵琉璃才是真正的赵琉璃？”
林亦猛然惊醒。
修仙三百年，忽然就像黄粱一梦。
“真相，远比你想的要可怕。”
忘古仙尊再不多言，随后冷笑：“不过无所谓了。”
“今日，你必死于此。”
“我虽力有不逮，但是你的修为，更是连原本的万分之一都不曾有。”
“那么，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