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庞年轻的白发修士,像是在打盹愣神。
神游天地间,有些不知云雾里。
陡然间听到有人好似在叫唤自己,白发的年轻修士又是一愣神。
只是这次的愣神与先前相较又有所不同。
一个愣事,一个愣人。
因为年轻的白发修士本身在这嘈杂的鬼市之中,就是个独立的特殊存在。
坐怀不乱倒还不是,因为这鬼市之中的往来修士压根就无法看到年轻的白发修士。
肉眼与神识皆是如此。
并不是因为年轻的白发修士修为又多么之高,而是因为其身上所着的那件晴白胜雪的餐餐暗纹长袍。
吴尘更是目不转睛的双眸紧盯。
“一件上品法袍都敢穿在身上,也不怕哪个胆子大的歹人给一闷棍敲晕夺走了。”
兴许是察觉到了吴尘紧盯着的眸光,白发年轻修士像是尤为燥热似的轻撩了撩衣袖口。
这一撩不要紧,里面一件淡灰色暗衫显露,隐隐有暗光外漏,却是漆黑夜空中的一束流星,一闪而逝。
吴尘差点忍不住的就要去做那个提棍之人。
好家伙嘛,又是一件上品玄器法袍。
就算是犹如,禄能,冉陆这般的宗字号山头、顶级豪门大阀中的嫡传主脉子弟,亦不过是仅有一件上品玄器作为压箱底的保命物件。
人比人,气死人,修士比修士,还不是气煞修士。
“怎么,道友看上了我这几件单薄纱衣不成?”年轻的白发修士轻撩起外边的白袍,笑着朝吴尘说道。
吴尘对他好奇,他何尝亦不是如此?
他身上这两件法袍可不仅仅是非凡二字所能比拟,不过两件法袍却都是十足的仿制品。
不论是法袍样式还是法袍的作用,皆是仿制。
仿制的对象正是那位被评定为千年前第一人的阵盟开山祖师,兼容器宗评定的十大炼器师之一的那位的两件得意之作。
年轻白发男子身上的这两件仿制的法袍外衣,可与先前四海玄器阁之中姜桓售卖的那件仿制的八面霓光镜不同。
姜桓虽然是个上三境的山泽野修,什么阵、器、道各有涉猎,但道道皆是个半吊子,有的甚至于半吊子水平都称不上。
这两件法袍就算是仿制品,那也是来历非凡。
仿制这两件法袍的修士也都是中州大名鼎鼎的巅峰人物。
法袍分为两部分,先是向器宗那位资历最老的大器师送去足足的三倍材料,由那名大器师,联合数名在那本号称炼器师最高荣耀的器鉴上面,都留下过供后辈器师聊以借鉴的代表玄器。
结果即是合乎情理又不出人预料,三次皆是失败。
步骤没错,方法没错,炼制法袍所用的各种珍奇亦是分毫不差。
唯一不同的是连同那位大器师在内的所有器师,最高修为也只是半只脚踏进上三境的那位大器师。
而当年炼制法袍的那位可是实打实的上三境修为。
最后东拼西凑的这才凑齐第四份炼制法袍所用的珍奇。
好在这一次没有失败,但也只能算是勉强成功。
因为据可查记载,千年前的那两件法袍可是达到了上品玄器之上的半圣玄器。
而这两件法袍的品阶不过是上品二阶。
所以只能算是一件勉强尚可的仿制品。
法袍炼制成功还不算完,一件上品法袍外衣,还不需要如此的劳心劳力。
接下来便是送往阵盟,在法袍外衣之上铭刻上阵法符文。
不过这一次斥资炼制法袍的那个年轻修士却是吃了个闭门羹,阵盟中人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
尽管那位年轻人给出的报酬就连不差钱的阵盟修士都人人动心。
山上坊间传言,阵盟的那一任盟主与那位更不差钱的年轻人有仇,至于是什么仇,众说纷纷。
又说是夺爱之狠,更狠一点的是灭子之仇,更有说是那任的阵盟盟主就是看不惯,看不惯那个年轻人那么有钱。
于是那两件法袍外衣整整吃了近一询时日的灰,一甲子时日到,阵盟盟主换届,那一位理所当然的下台。
新盟主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促成与那位年轻人的那笔交易买卖。
阵盟为表诚意,盟主亲自出马,请出了一位都当成祖师辈供着的暮年大阵法师,前来铭刻法袍之上的阵法符文。
铭刻符文与炼器不同,全程的符文只能由一位阵法师铭刻于其上。
传言这位本来基本无望坐上盟主宝座的新任盟主,之所以成为一匹绝尘黑马,与那个年轻人脱离不掉干系。
于是这位大阵法师足足铭刻了又将尽一旬时日这才算是勉强完成。
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那位大阵法阵师寿元殆尽。
那位阵盟盟主终于在下位之时收到了另一半的报酬,终归称得上是皆大欢喜。
那两件法宝外衣,也因为阵法符文的加持顺理成章的拔高一阶,变成了上品三阶。
至于那两件法袍外衣的效果如何,估莫着是鲜有修士知晓。
但那位花费巨大代价,又付出数个天大人情的年轻人却是知道。
穿上法袍之后,寻常上三境强者,全力出手五次之后,才能撼动那两件法袍外衣,第六次,只能是必死无疑。
上三阶之下,若是半步玄帝还好一些,若只是玄皇巅峰,估计是累死了也无法撼动穿着两件法袍外衣的修士丝毫。
与命相比,那些个看似泼天的代价就不算是代价了。
外面那件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