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的瘦高道人看向了那位姓褒名宜的女子。
面露常色,不急不慢的缓声问道:“褒娘娘,这里可就是你所言语的入口之处?”
面庞之上颇有些狗仗人势的倨傲常态,就像是还没傍上郝家子弟的那位郝霖然,但却是自以为已经傍上。
年轻面庞的盛衣装女子褒宜,眼眸视线瞟向了一旁的那个山羊胡瘦高道人,声音清冷道:“这么,到了这,就想要做那卸磨杀驴的江湖道义事?”
三人间的相互结伴其实也是一场道不清说不明的偶然与巧合,不过若是从旁的某种角度观之,三个怀揣着同样目的的山上修士,那就又不算是巧合与偶遇。
山下世俗王朝中有一句极为有道理的世俗俗语,冥冥之中皆是自有天意。
当然,若是以山上修士眸光看待此言,那亦是大有不同,因为山上修士的天,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天道法制,是切实真正存在的,山上修士说能感知到的。
姣好年轻面庞女子褒似其实还是山羊胡瘦高道人雷正罡第一个偶遇之人。
一个借着归乡省亲由头的宫中娘娘,却在归途将近目的地,濒临边陲地之时,亲手斩杀了随行的所有宫中侍卫,包括那个死之前仍旧是满脑子疑虑无法瞑目的自以为是被自己娘娘当成心腹之中的心腹的贴身婢女。
而恰巧,山羊胡瘦高道人旁观见证了这一惊世骇俗之幕。
好在如今的大玄新帝忙着自个的边伐大业,无暇顾及其他杂乱俗事,不然自己的后妃被人截胡,那可是极伤帝颜的大事,就算是不为了那个后妃,为了自个的脸面,也定要这事发之地的数百里地,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正是又了此次的交集,所以不论是山羊胡瘦高道人如何的对那个,晚于他二人之后的阵盟郝家子弟,百般的献媚讨好,褒宜也没有对于那个自言自说道家修士的雷正罡有所放低心思,看轻对方,因为那个看着像是个不靠谱的马屁精是有真本事的。
而且褒宜还有一种强压心底下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那就是,不论是偶然路过,红衣怒马杀人若麻,还是后来与那个郝姓阵盟子弟,明明就是巧合的不能再巧合,却又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遇见。
总像是那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瘦高老道人提前所安排好的。
所以,其实源至中州某座古老山头的褒宜对于那个山羊胡瘦高老道人其实是一直提防着戒备心的,而且还是很深很深的那种。
至于最后加入原本二人行列如今三人行列的郝霖然,自然就更是简单了,初出茅庐的大宗子弟,碰到了两个人精的老狐狸何如的不会败下阵来?
而且三人各有本事,在加之三人间的共同目的皆是一致,也算是一拍即合的一锤子买卖。
山羊胡瘦高道人雷正罡轻叹一声道:“哎,原来褒娘娘的江湖道义就是这般靠不住,亏的老夫先前还拉着你,一同享这份万年难得的山上机缘,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吧。”
褒宜满脸不在乎道:“难不成你们知道怎么进?还是你们知道怎么找到那扇门?”
雷正罡扭头看向了一路寡言的郝霖然,褒宜却是紧接着言语道:“你们以为到了目的地,据那秘境就只是仅有一步之遥,可你们又怎么知道这也许就只是刚刚开始呢?”
瘦高道人百变面庞,紧接着面露笑容道:“褒娘娘误会了误会了,都怪老道都怪老道不是,再者,老道可都是对郝道友为马是首,郝都有都未能提口,老道怎么敢做那擅作主张之事。”
郝霖然轻看了一旁的山羊胡瘦高道人,是真的轻看的那种,他是苗根正红的比宗字号山头还宗字号山头的山上势力子弟,自然是不会看得起瘦高山羊胡老道人这般的墙头草无立场的山泽野修。
顿了顿,颇有些大家子风范的不苟言笑道:“好了,先前不论,既然是结了盟,就好好的继续下去,进了秘境,出了秘境后,任你是东飞还是南奔走,都与旁人全然无关。”
瘦高山羊胡道人,像是幡然醒悟般的先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须,紧接着由衷的叹息一声道:“郝道友就是郝道友,不愧是有那大宗风范,若是老道在早些出生个几百上千年的,指不定借着当时还没落魄的自家祖师堂的也能有这道友的一二风范。”
饶是郝霖然这般的还没变厚的薄脸皮,现如今都有些对于瘦高道人的溜须拍马有所免疫。
郝霖然看向了褒宜道:“褒道友,现在该从何处前往?直说无疑,若是有所疑虑的话,我们也可以......”
褒宜面露笑意,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郝公子的信誉,奴家还是信的过的。”
眉目之中似有传情,一颦一笑皆是此种。
郝霖然平淡若水的心湖之上,似有涟漪波起。
褒宜面庞之上的笑容越发动容,声音渐酥继续道:“郝公子,接下来便是要通过这方幽潭之中,便可抵达秘境的关卡狭益处。过了狭益便是一份天大福源,不过那处狭益可都要指望郝公子了,毕竟咱们这三人除了郝公子外,只怕是没人能破开。”
郝霖然理所当然点了点头,面庞之上隐隐显露而出的傲然色更甚于先前三分。
不是他不自谦,而是事实便是如此。
一旁的瘦高道人雷正罡,眼神瞟向了褒宜,心中暗道:娘的,看着挺威严的女子娘娘,没想到还是个同道中人,亏的老夫自封马屁高手,你这直接都是祖师一辈的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