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腿汉子像是昏沉的睡了一觉一般。
其实时间短的近乎是微不可记。
天依旧是那个早就看厌烦的天,一如方才那般的敞亮。
独腿汉子又是深叹一口气,只不过这次与酒无关,是身旁的那位驼背老妪。
心中沉沉叹声,是祸不是福呐,还是不论这么躲也躲不过去的那种。
本就算不上是睡着的汉子,干脆也不再装睡,在这个修为高到吓死人的老妪面前他这个瘸了腿的残疾货在怎么装可不也是没用?
睁开双眸,淡灰色之中带有点点的散瞳,汉子裂开嘴,露出了一嘴白的不像话的瓷实牙,:“咋的了褒老婆子,好好的祖师堂不守,咋滴有这么个闲功夫到我这鬼不来的乱象峰。”
驼背老妪拄着拐,却是不言语,一双浑浊双眸就只是直愣愣的紧盯着瘸腿汉子。
看的修为同样能吓倒一大片中州山巅人的瘸腿汉子都是心底直打颤。。
连忙摆了摆手,嘴角苦笑道:“不是我姓鹿的不帮你褒栾鸳,而是有些事情我是真的没办法,再说了,当初可是你死活要把褒丫头送到那个地方的,我姓鹿的当初劝没劝过你?你只怕当时差点把姓鹿的当成生死仇敌了,这就算了,把老子的酒水给断了算是怎么个回事,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御龙拒瘴魔的半点威武气魄样?”
驼背老妪像是被瘸腿汉子戳到了痛处一般,猛然一跺脚,于是,乱象峰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抱着涉险寻宝的半大孩童只觉是山崩地裂,整个乱象峰都是摇摇欲坠。
哭着喊着的就岔开脚丫子不要命似的朝着山峰下跑去,心里再也不会顿生半丁点的寻宝念头。
不过在事后,炫耀似的向自己的那一溜小伙伴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叙述今日之事,就自然是宁外一码子事了。
孩子脸色可不就是犹如这拒瘴山的四月天,说变就变,让人是难以琢磨。
瘸腿汉子当真是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可不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就知道自打那丫头离开后,变成为了这拒瘴山,四山一溪流的禁忌之言。
驼背老妪面庞阴沉,微微仰首看向汉子,冷哼一声便阴森森的道:“你敢说你姓鹿的当时就不是抱着背面偷笑的想法看着老婆子的?现在倒是说起了风凉话。”
瘸腿汉子面庞无奈,没得个法子,自己做的孽,自个可不是要好好的受着。
闷屁了好一会儿,汉子面庞之上不见丝毫嬉笑意,陡然间正襟端坐,这才继续言语道:“褒栾鸳,不是我鹿割儿不帮你,这方小天地的规矩你也是知晓七七八八,咱们这些个待罪之人本就是被人划地作牢的境遇。”
边言语边远眺更西边的西边东州地的汉子继续道:“那边要是乱了点还好些,咱们总归也算是半个山门师兄弟,打来打去的也不过就是自家人左手打右手罢了,不过到底是能多些个自由不是。”
瘸腿汉子又是嘿嘿一笑,“你褒栾鸳其实还不如我这个短腿残疾货,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今朝有酒那就今朝醉,明朝若是无酒,那就余着,反正也跑不掉,但你就不一样了,都多少年了,还守着那间破屋呢?小时候你又是忘了,你们褒姓的那位老祖宗为了讨好那位读书人是又拆匾额又卸门板子的,就差没把供桌上的那两盏长明灯偷摸给那教书的挑灯夜读。”
于是,瘸腿汉子鹿割儿便看到那位无事不登乱象峰茅草屋的褒栾鸳,怒意更盛。
鹿割儿当真又是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这张嘴当真是没有个把门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先前一壶,这又是接连两壶。
她褒栾鸳最喜爱的老祖师是一壶,还有那个她最敬重的教书男子是一壶。
又想想自个的这条空荡荡裤管之中缺掉的那条腿,当真是断的不亏啊。
驼背老妪褒栾鸳以鹿割儿睁大双眸,掏空脑袋也想不到的强压怒意,亲飘飘的来了句,“别忘了,他也是你师傅。”
瘸腿汉子鹿割儿面庞之上一阵的愣神沉迷,像是回忆起什么悠远之上。
油光锃亮的黄竹椅上发出了整整“咯吱”声,鹿割儿沉沉躺在上头,双眸看向看了大有几千年的头顶,嘴角显露苦笑道:“我倒是想把他当师傅看,可他会认咱们这些个弟子吗?真当我先前所言的那般左手打右手的同门师兄弟之争,就是真的了?也许你心底上的那个师傅看向咱们几个,不过就是随处抓来这个圈子里的有罪之人,至于教授的那点东西,还不是怕咱们几个死的太早,完不成他心中的某些谋划?”
褒栾鸳皱着眉头,想要斥声驳回两句,不过看到鹿割儿那条空荡荡的裤腿,又是硬生生的给强咽了下去,转而道:“好你个鹿滑头,别扯那么远的,就直说你帮不帮吧?”
鹿割儿先前模样一扫而空,面庞之上遍布狡拮色,不过仍旧是摇了摇头,“刘瞎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修为马马虎虎不咋滴,可这脾气却是跟那个教书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而且他可是这方小地盘的看门人,只要在这小天地里面,说是无敌都不为过,而且你可不要以为他会顾忌我姓鹿的这没了的一条腿,就会做出什么妥协。”
驼背老妪任就是不为所动,直愣愣的盯着鹿割儿。
半空之中陡然起了旋祢,微薄依靠半空激荡起波痕,独腿汉子鹿割儿丝毫不受影响的一个鲤鱼打挺。
竹椅之上的咯吱响动尤未绝,但鹿割儿却是坐的挺拔。
当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