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极其闲的年轻一楼掌柜其实半丁点的不闲。
不是不想偷闲,而是半丁点的不敢偷闲。
且一份心事是需要当成多份来看。
一份是盯着那些个往来忙碌的小厮,是不是得个空闲偷了懒,还是以偷天换日的手法瞒天过海,一次充好,然后自己独揽其中利益。
同样也要分出一份心紧盯眼前的这些或亢奋,或嬉笑满面的吃酒人,喝酒之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而他们这些个卖酒店家最怕的往往却是麻烦二字。
至于这最后的大半心思,便是需要他紧盯着那些个本不该落座于一楼之中却坐在了这一楼之中的那些个贵客,每一个人都是需要他这个一楼掌柜认真看的,哪一位需要干什么,或者想要干什么,他这个一楼掌柜都是要尽他自己所能做到,满足对方,这一点尤为重要,甚至于其重要性还要远远超过前面的那些个寻常的杂七杂八。
毕竟这些个极其有身份之人,可不仅仅是简单的一个人,其背后往往都是代表着某一个家族,某一方势力,不说留下美好印象,就算是没有半丁点的坏印象,对于他而言就算是大大的功劳一桩。
至于高大老人所在方向,他不仅是知道,就连老人所居的那个位置,更是在这一楼杂厅之中是属于独一无二的好,更是他自己个自以为不留痕迹的手法带着老人落座。
高大老人的真实本来身份,身为一楼掌柜的他却是半丁点的不知道,就算是自喻年纪不大,翻书极多的他,也同样是没有半丁点的头绪可言。
之所以会给老人带到这么一个绝佳好位置,便是因为老人腰间悬挂的那一枚极其不打眼,甚至于若是不仔细看去都极其容易忽视掉的一方玉挂佩,掌心大小,近乎半透明的泛白状。
身为一楼掌柜的他不认人却是识玉,不仅仅是这一楼,就算是去了那本就是贵客不值钱的三楼里面,三楼那个极其狗眼看人低的中年掌柜,都得使出了浑身解数让高大老人满意喽。
因为那方玉牌便是一种身份标示,标示着其能进入这第一楼的四层之中,一揽别样风景。
老人身份身为一楼掌柜的年轻人虽然不知道,但那方能认牌不认人的玉牌,面颊天生泛红的年轻掌柜的却是知道,整个第一楼满打满算只有一手的五指之数,多一张都没有。
且每一张还代表着能每月固定日子都能从这第一楼的收益之中,领走很大一份的灵石,就像是每一个玉牌之人,便是这第一楼的背后股东。
那个朱重楼,年轻掌柜虽然谈不上多熟悉但绝对也是认识的,做掌柜的想要有那八面玲珑的本事,这记人认人,绝对是要首先学会的本事,恰巧,他就是属于那种过目不忘,见人一面便能牢记于心。
再者,朱家在这乱患地虽然不是稳居于第三的顶尖世家大姓,勉强排个第五也是跑不掉的,而那个朱重楼也是个争气的又是荆棘山的嫡传弟子,虽然就连他这个一楼掌柜也都知道是在荆棘山嫡传弟子里面不咋待见的那种,毕竟荆棘山里面那个看门人主脉峰主的响亮称号,在这一楼吃酒的酒客修士,没少讨论。
所以一个是他不能惹的,一个是他需要拉拢的那种贵客,两方却是起了冲突。
着实是让他这个一楼掌柜泛起了忧愁,因为这是一个不管怎么处理都只能是落的个两边不讨好的活,一个不小心他还只会是里外不是人,难上加难。
不过再难,他也都是一楼掌柜的,逃不掉,总归不能放任不管吧,若是真的起了冲突,到最后还是他这个一楼掌柜的失职,他背后虽然有靠山,而且还是很高很高的那种,可那个靠山把他送到了这个位置是让他来张脸的可不是平白丢面的。
于是打动了主意,想要上前调解一翻的一楼掌柜,却是抬起脚尖又猛然放下,因为就在其抬脚那一刻,心湖之中陡然响起声音。
直言道:“小子,老老实实看着就行了,不然就连那个林老小子都救不了你。”
而后面颊泛红的年轻掌柜就看到了那个高大老人所投掷而来的眼神眸光,不言而喻,在他心湖之中言语的便就是对方了。
对方口中所言的林小子,正是他能以空前独后的三十余岁年纪便稳座这表面之上血浸街第一酒楼,背后更是尤为不简单的第一楼,第一层的实权掌柜,那个叫林陌笙的老人在这东州乱患地更是个山巅境风光人物,讲一讲小孩止哭的那种。
可在那个高大老人话语之中,却只是得了个“林老小子”的称谓,所以一楼年轻掌柜林烨更是大松了一口气,那个层次的山巅人物,就不是他林烨这个小小的一楼掌柜所能操心了的了,估摸着就算是,那个大半月见不着面庞的第一楼总掌柜,现在也只能是默默静观。
神仙要打架,凡人总遭殃,那个在林烨眼中先前还觉得不错的荆棘山嫡传弟子朱重楼,现如今在林烨眼中,完全不就是找死来了。
于是他林烨只能是躲在了柜台后面,好好看戏就是了,即是不做遭殃凡人,亦是一边的暗暗教诲自己,做人莫要太自以为是,至少没那个自以为是的本事之前。
而且这边的情况,他已经以第一楼特殊手段通知了那位总掌柜。
高大老人对面的那个样貌俊朗的年轻人突然是笑了起来,道:“怎么了?被发现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大的身高,不被发现才是怪事。”
样貌俊朗年轻人口中所指身高,并不是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