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对妈妈大声吼。”月牙挺起胸脯，生气道：“妈妈身体不好，你还凶她，你就是个坏爸爸。”
钱珍珍把额头贴在月牙湿漉漉的脸上，哑声道：“是的，我是个坏爸爸，我是个混蛋。”
她不单坏，特么还瞎。
不然怎么会容忍刘兰他们对孩子的糟践呢...这样的日子，再不会有了。
郝鑫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哪里听不出来钱珍珍的怨怼。
他对月牙道：“你是爸爸妈妈的小心肝，家里有你的出生证明，还有妈妈怀你时的照片。那时候，你刚出生，小小的，就只有爸爸手掌那么大。爸爸妈妈没经验，怕养不活你，每天都在害怕。你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判断，你真觉得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么？”
他耐心等着月牙回答。
月牙轻嗯了一声，思索后从失落的状态中缓和，“对，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了，我长大了。”
郝鑫轻声附和，“对呢，咱们月牙是个四岁的大宝宝了，不是容易被人骗的三岁小孩。”
真快，他女儿月牙一眨眼都四岁了，可自己的记忆怎么还是停留月牙刚出生的时候。
小小的一团粉色肉肉，眉眼浅淡，一眨眼，就小半人高，变成了一个眉眼精致的娃娃...
月牙玩着手指，郑重的点头：“我想了想，爸爸妈妈跟月牙长得很像，你们肯定是我的亲生爸爸妈妈。奶奶对妈妈很凶，奶奶又撒谎。奶奶不是月牙的亲奶奶，奶奶不是爸爸的亲妈妈。”
“...得，”郝鑫睫毛轻颤，哭笑不得。搞半天，变成他不是亲生的了。
“那你说说，爸爸如果不是奶奶亲生的，月牙还要跟奶奶和姑姑玩么？”钱珍珍看了郝鑫一眼，状似开玩笑的问。
月牙的身世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可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她肯定要找个机会警告刘兰，再对她女儿胡说八道试试。
还有今天月牙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她。
有时候她被刘兰逼急了，也会怀疑耳根子软的郝鑫，是不是刘兰的亲生儿子。
毕竟，他们母子从样貌以及性格上，相差太大...
咳咳，没准，郝鑫还真的不是刘兰的儿子呢。那就皆大欢喜了...
钱珍珍腹诽，却听到郝鑫低声道，“你不要在孩子面前开这样的玩笑。”
“我开玩笑？”钱珍珍咬着后槽牙。
呵，这可都是她的心里话，平常气急了想离开郝家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郝鑫不赞同地摇头，“到时候让妈他们来一趟，有些话我们是要交代清楚的，毕竟孩子容易当真。”
“随你，”钱珍珍面目表情，没再搭腔。
是，孩子容易当真。可孩子也是最单纯的，连月牙都知道刘兰对她态度有问题，就郝鑫这孝子特么还相信他妈对她一等一的好。
等着吧，她相信郝鑫顶着她的身子，总有一天会见识到他妈刘兰的真面目。
小陈让人将东西摆好就退了出去，护士进来摆好了晚饭。
钱珍珍看已经到了饭点，再跟郝鑫怄气实在没意思。
“吃饭吧，”她说，“你现在身子重，我来喂月牙。”
郝鑫也想尝试，“我来喂吧，月牙来，到我这来。”
以前忙于事业，早出晚归加班出差不断，他都记不清自己最近一次喂月牙是什么时候。
钱珍珍可以，他也可以的吧。
钱珍珍却不让，“你坐好。”
她直接忽略掉郝鑫眸底的渴望，强而有力的臂膀，一下把月牙抱坐到了椅子上，往小家伙手里塞了儿童餐具。
郝鑫在边上眼馋，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认命地坐在钱珍珍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