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暮成长出了一口气,气的咬了咬牙根。
可是看那姑娘一声不吭的站在面前,疲惫不堪,黑眼圈看着比眼睛都要大了。他扔开记录:“行了,你们俩赶紧休息,还能睡五六个小时。”
周一卓答应了一声,就直接找了个椅子,几乎是秒睡了过去,夏朝蕊走开两步,看了一眼手表,又咬牙走回来,轻声道:“师父,我可以拉着你的手吗?”
柏暮成一皱眉:“干什么?”
她低下头,轻声恳求:“师父,求求你了。”
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你睡你的,我还有事。”
夏朝蕊在原地站了几秒,心里都快急死了。她不想出风头,可是她真的很想快点抓到人,电量低于5,范围实在是太小了,就算到10,范围也才一百米,可只要能追到11,范围一下子就有5公里了,要抓到杨慧娟,应该就没问题了。
夏朝蕊咬了咬唇,直接拖过椅子,就在柏暮成左手边趴着,见他一直在材料划着记号,左手一直没动,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轻轻触在他手背上。
柏暮成咬牙咬的腮肉一紧,一下子移开了手。
他真的有点冒火,压着嗓子训她:“搞什么?嗯?你胡闹也要分分时候!几岁了?知不知道轻重?老子这儿查案子呢,你能不能少给老子添点乱?”
她垂下了眼,嘴巴扁了一下,强忍着泪,垂头听着。
看她这个样子,柏暮成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仍是压着嗓子道:“你懂点儿事!少让老子操心!赶紧起开!去睡觉!”
她无声的点点头,默默走开了。
其实她困极了,但是记挂着这事儿,怎么都不敢睡,不时的睡着,又惊醒,睡着,又再次惊醒……一直到隔了三个多小时,沈连从起来了,劝着柏暮成睡一会儿,柏暮成把手头的活儿弄完,这才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夏朝蕊等了十来分钟,也悄悄起来,低声从沈连从那儿拿了一部分工作过来,然后挨坐在柏暮成身边。想了想,又从旁边拿过她的小褂,盖在他身上。
柏暮成似乎已经睡着了,浓长的眉仍旧紧紧皱着,熬夜让他脸色更黑,显得整个人凶巴巴的。夏朝蕊小心翼翼的把材料摆在膝上,然后伸出左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她不敢使劲,只是虚虚握着,他似乎是动了一下,但又似乎是她的错觉,夏朝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认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动,这才放心,迅速的投入工作。
翻动纸张的哗啦声,笔尖写字的唰唰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渐渐亮了,柏暮成动了一下,夏朝蕊迅速瞥了一眼手表,发现电量在10,她有些遗憾,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下一刻,柏暮成慢慢的张开眼睛,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下子抽开手,活动了一下身体。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就坐直了,捏了捏眉心,状似无意的把盖在身上的小褂放到扶手上。夏朝蕊飞快的站起来,倒了杯微烫的水给他,他就接过来,慢慢的喝着。
夏朝蕊道:“师父?”
柏暮成嗯了一声,她就飞快的汇报道:“师父,我发现这个号码有可能是杨慧娟的小号,不是,我是说她现在用的手机号码。”
她把材料推到他面前:“通讯公司只提供了六个月的通话。杨慧娟住院登记的那个号码,这半年里通话很少,而且都是别人打进来的,可见早已经不常用了,但是其中一个号码的通话记录中,有一个尾号2298的拨入通话,时间结束在6月8号15:36,但随即,2298有一个拨入通话,尾号是3620,是在15:37,也就是紧跟这个号码时间的,很可能是杨慧娟没电就给她拨回去的。”
她看了他一眼,“之后两个号码不时有通话,而且我查了一下3620的通话,大多是打出的,而且最关键的是,所在的基站信息,在这两个时间段,都在阳光妇幼医院的基站下,我看跟杨慧娟的住院记录是对应的,我认为不是巧合。”
毫不夸张的说,她是一个学霸,跳过好几次级的那种。只不过像她哥,继承了她妈的学霸基因,就去搞研究了,而她所有的学霸潜质,全都点在了记忆力上,不借助电脑,人脑归纳整理什么的了解一下?
柏暮成越听越专注,迅速放下杯子,接过了材料细看,夏朝蕊晃了一下手机,继续道:“我刚才找移动公司查这个2298的身份信息,他还没给我回。”
柏暮成嗯了声,迅速下令:“沈哥,联系技术,定位这个3620的手机号码!”一边吆喝了一嗓子:“都起来了!准备开工!”
大家纷纷爬了起来,这时候,通讯公司也把这个2298的信息发了过来,但通讯公司的信息大多与身份证对应,没有更详细的当前信息。柏暮成迟疑了一下,没有让人拨这个电话,而是拿过逃路路线地图来看。
现在警方的定位技术很先进,不用非得有通话才能定位,很快就发了过来。但因为之前他们就一直在查杨慧娟原手机号的定位,所以也一起发了过来。
奇怪的就是,这两个号码分别在不同的方向,而且从轨迹来看,原号码还在移动,反倒是疑似新号码的,停止在了文魁区科学路。
柏暮成只看了一眼,就道:“沈哥,查查3620前晚有没有网约车,其它人跟我去文魁区。”
别说大家,连夏朝蕊都是一愣。
刑侦队长决定侦察方向,而侦察方向至关重要。侦察方向正确,可以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