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露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如果卓逸飞真的死了，他妈妈一定会拉一个人垫背的。”
杨光插了一句话：“就算是最差的结果，卓逸飞死了，他家人又起了歹念，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坏事，正好新帐旧帐一起算。”他从镜子里看着她，忽然挑起嘴角一笑：“我对付无赖的经验真的挺丰富的，要不你请我吃饭，我当你盟友？”
杨光这个人，风格很鲜明，他很热心也很细心，脸上时常带笑，很会调节气氛，他就是那种在最困难的情况下，也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保持心情愉快的那种人，喜欢的会觉得他乐观开朗，不喜欢的就会觉得他没正形，靠不住。
夏朝蕊忍不住瞥了于露一眼，于露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夏朝蕊悄悄给杨光使眼色，杨光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从来不会伪装自己凑合别人的口味，因为他觉得“喜欢我这一挂的自然就喜欢了，不喜欢的我也不强求，装模作样那不是骗人么”。
其实夏朝蕊觉得他这样真的挺好的，总比做小伏低把人哄到手再原形毕露的渣男强一百倍。关键看于露小姐姐吃不吃这一挂了。
局里已经拿到了海味楼的视频，当时于露和卓逸飞就是在大厅吃的，能看到两人争执，于露离开，然后两人又各自分开，也就是说，其实孙延宁并不是直接在争执之后就把人带走的，而且孙延宁其实跟卓逸飞身量差不多，都不到一米八，不算强壮，如果卓逸飞是失去意识的状态，他要弄走他，并不容易。而两人的关系，也很难和平的一起离开。
柏暮成草草看了一遍，给沈连从打电话：“青云梯附近的监控看了吗？”
“看了，”沈连从道：“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们刚刚找到了卓逸飞的宝马车，昨天上午十点零三分，进了青云梯。”
柏暮成道：“开车的是卓逸飞吗？”
“是，”沈连从道：“路口的监控很清楚，能看清驾驶座是卓逸飞，车上好像还有个女人。”
柏暮成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从局里到青云梯大约一个半小时，青云梯是尉城当地一个农业生态旅游景点，其实主要景观就是一山一谷一湖，山谷里地形还挺复杂的，而且因为建的早，里面的木栈桥之类的，都已经比较破败，也没有监控。接到通知之后，派出所的人已经把上山的游客都挡了下来。
等柏暮成赶到的时候，半山腰的停车场已经找到了卓逸飞的宝马车，再往上或者往下，就开不了车了，只能步行。停车场的工作人员对他还有印象，说那个女的一看就不“良家”，而且两人行迹亲昵。
所以这两人都一直没下来？
柏暮成安排分局的人继续查青云梯的监控，让派出所的人就近排查，然后排了排线路，分了几组人去找卓逸飞，安排了杨光、王效申和一个熟悉地形的派出所警员一组，于露也跟着，柏暮成道：“如果下手的真是孙延宁，而他是出于报复的话，那么于露应该也是他要报复的一个目标，而且对方很可能有帮手，你们一定要小心。”
杨光应下：“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她。”
他们这组也跟了一个派出所的警员，夏朝蕊看着杨光组走远，忍不住跟柏暮成道：“被这种没脸没皮的人缠上，真的是太倒霉了，于露这还是当警察呢，她要是普通人呢？怎么办？对付这种人，真的就没有好办法吗？”
柏暮成实话实说：“通常只能治安处罚，但是如果真的像她说的，截停出租车，严重的话应该够危害公共安全罪了。”
其实法律条文她背的比他还熟，夏朝蕊叹了口气没说话。
柏队瞥眼看她，然后动作挺大的抖了抖手里的地图。
基于媳妇兼徒弟紧急成长的需要，他决定这一次不启发她，最好她自己能从感性思维，赶紧跳到理性思维上来……
他又抖了抖手里的地图，示意民警先走，他也跟了上去。
夏朝蕊瞥了他一眼，一边跟上去一边想，假设下手的就是孙延宁，他会用什么方式？反正不会是简单粗暴的打闷棍。目前已经知道卓逸飞是自己开车进山的，所以，会不会是美人计？跟卓逸飞一起的女人是不是被他收买了？还是说，凶手就是这个女人而不是孙延宁？
她忽然想到了一点，追了几步：“师父！”
柏队没回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