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的咽了咽唾沫。
糟了!怎么忘了林昆这个耳报神!所以消息早就传过来了吧!现在怎么办?直接跟她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警察吗?那她爹会不会当场发飚?
她偷偷去看夏晏林,想让他给点儿提示,夏晏林好像忽然对扶手上的花纹感兴趣起来,目不转晴的看着,就是不抬头。
夏兴东无比温和的道:“怎么了?”
“哦呵呵呵,没什么,”夏朝蕊决定装傻:“是呀!那就是我师父,他叫柏暮成。你怎么知道的?”
“哦!”夏兴东道:“你林叔碰到你了,还打电话恭喜我……我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这就是一个误会,我跟他说了,我们小花还小呢,而且将来肯定要调回南城的,暂时不会考虑这些事情。再说了,也绝对不可能找警察当男朋友的。”
夏朝蕊有点着急,挺直了腰:“爸爸!”
“嗯?”夏爸爸慢条斯理的道:“这不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事情么?在尉城待个两三年,要是一直没机会上一线,就再也不当警察了,要是上了一线,爸爸就托关系把你调回南城警局?”
她顿时噎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事实上她居然能上一线,这已经是计划外的事情了。夏爸爸喝了口茶,慈爱的道:“再说你不是说过舍不得爸爸,要到30岁之后再考虑男朋友的问题么,而且你还说,到时候找什么人全都听爸爸和哥哥的?”
夏朝蕊瞬间蔫了。
她终于尝到了口花花的恶果!
当年她为了能当警察,亲口许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至于男朋友,她那时候完全不在意,当然是立刻许出去讨亲爹欢心了……可是现在……
然后夏兴东把手按在她头发上,一声长叹:“爸爸老了,每年就只有过生日,才能见见闺女,平时总是提心吊胆的,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夏朝蕊:“……”
看到亲爹开始追忆往昔,眼中不时还闪烁个泪花,情真意切,夏晏林知道大局已定,站起来淡定的理了理衣服,就回房间了。
尉城。柏队一天看了n回手机,小混蛋一直没再露头,他发过去的消息,也一直没有回。
晚上一回到家,一家人齐齐用古怪的眼神儿瞅着他,亲妈叹了无数口气,叹的柏队饭都吃不下去,冷着脸解释:“她回南城了!她爸明天生日!”
结果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所有人的眼里都活生生写着恨铁不成钢,柏队简直无语,低头吃饭,权当没看到,快吃完时,“最乖最萌小徒弟”发过来一条语音,柏队随手点开,姑娘的小软嗓子飘了出来:“师父,我想你了,你想我了没有?”
柏靖宇啧了一声。
柏暮成拧紧的眉头顿时就舒开了,他几口把碗里的饭扒进嘴里,站起来就往房间里走,关上门把电话给她拨了回去。
小姑娘的声音低的像地下党接头:“喂?”
他轻咳了一声:“想了。”
夏朝蕊顿了一下,才想起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忍不住一笑,小声道:“我也想你了,师父,超想超想的。”想起之前的悔悟,她又加了一句:“不是甜言蜜语,是实话!真的超想的。”
“嗯,”他道:“你在哪?声音怎么这么小?”
“别提了,在我房间的柜子里!”她非常郁闷:“师父,我以后再也不随便承诺了,你根本不懂生活在我这种家庭的苦恼,每一个人都是记忆帝,他们会把你几年前随口说的一句话拿出来,堵的你不知道说什么!”
柏队犀利的抓住了要点:“你几年前承诺什么了?”
她吭哧了一下:“我说到30岁才谈恋爱,还说到时候认识什么人,我爸说了算。”
柏暮成道:“我去拜访下你爸?”
“不用,”夏朝蕊丧丧的道:“找他,除了听一大堆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不会有什么用处的。还不如到时候求求我哥哥。”
柏暮成一愣,他轻声道:“你跟你爸,关系不大好?”
“倒也不是。我爸他吧……其实我就是……”夏朝蕊起了好几次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也许连夏兴东自己都没发现,到了那个谈父女感情的阶段,他真正能说的太少了,不管为了什么原因,错过的岁月就是错过了……所以,他越说,她反倒越清醒,他说了接近两个小时,可是真正能叫她心有波澜的,却是早上夏晏林那一哭,以及车上那杯温热的牛奶。
柏暮成半天没说话。他能感觉到小姑娘情绪低沉,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隔着这么远,抱也抱不到,那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两人沉默了很久,然后她软软的央求:“师父,你唱首歌给我听好不好?”
唱歌?柏暮成有点头大,她低声求他:“什么歌都行,哪怕唱几句也行。我就是想听你的声音。”
隔了一会儿,他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慢慢唱道:“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绿色军营、绿色军营、教会我。唱得山摇、地也动、唱得花开水欢乐……”
他的声音,是那种丹田发声的钟声般的声音,说话时低沉又磁性,铿锵有力,可是唱起歌来,却并不好听……可就是这首毫不旖旎甚至也不动听的歌,却真的苏进她心里去了,她完全听痴了,觉得整个身心,整个灵魂,都在迫不及待的向他靠拢,一步都不想离开。
挂断电话,柏暮成皱着眉头想了想,站起来就出去了。
那边夏朝蕊把那首歌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