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以为李剡在生她的气,一边忙着道歉一边往门外退。
李剡看到清欢,脸上有了笑意,起身将她送回了房。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吃饭。”清欢在路上手忙脚乱地解释。
“我知道。”李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不要生气了。”清欢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说。
“我没有生你的气,傻瓜。今天你自己早点睡吧,我还有些事。”
“你真没生我的气?”清欢依旧不放心。
“没有。”
清欢迎着李剡的目光,才终于放心让他离去。
而后她躺在床上,才终于回想起,刚才李剡见到她,才勉强扯出笑容来。那李剡又是因为什么显得有些恼怒呢?清欢实在想不出来,亦不愿多想,囫囵睡了。
第二天起来,发现阿谷睡在自己房间。阿谷听到清欢起床也醒了,对她说:“昨夜里很晚,袁大哥叫我过来陪夫人睡。想必其他人要睡到那边房间去。”
清欢点点头,走出门去。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仿佛除了她们俩再没别人。
清欢心里略有不安,便去敲门,无人应答。
她忍不住推开门,屋内哪里有什么人?内心的不安开始不断放大,直到让她感到心慌意乱。
清欢叫着阿谷一起,屋前屋后到处找了一圈,竟也没有。
那最后还剩一个地方,就是陈伯家里。
两人连早饭都顾不上吃,直奔陈伯家而去。
在那里,找到了满脸倦容的李剡。
清欢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到一夜之间,感觉李剡变得沧桑很多。
李剡坐在陈伯家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看到清欢过来,也没有像往常一般笑着和她说话。
“发生什么事了?”清欢轻轻地坐到他旁边问道。
李剡目光有些凝滞,缓缓地才看向清欢。
仿佛犹豫了很久,李剡才开口道:“太子逼宫,先皇崩逝。”话语之间,竟没有温度。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李剡,一边心疼,一边恨自己无能,一边又恨那皇宫之中,为何又生变故。
她知道语言在此时很苍白,唯独紧紧握着李剡的手,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凳子旁有一棵桂花树,风吹过,那盛开的桂花零零散散地落下来,落在李剡的衣襟上,落在记忆的长河中。
清欢只记得,彼时风吹过,她才感到秋意渐凉。
除了这八个字,李剡再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事,都是她问的袁朝。
原来太子李旻逼走李剡之后,势力不断扩大,野心也随之水涨船高,渐渐让先皇怀疑。李旻仗着自己权势遮天,在先皇欲要罢黜太子之时发起政变,逼先皇让位。而后将先皇软禁,外人不得见,没多久便宣布先皇崩逝。
朝中老臣稍有不服者,或者罢官或被流放,如今新皇荒淫无度,朝中党羽林立,奸臣横肆,民间怨声渐起,天下似有动荡之势。
清欢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外面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他们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父亲去世,不知道作为儿子的李剡会有多难受。
之后的几天,李剡都沉默寡言,也不主动和清欢说话。清欢心疼他,只在他身边默默地陪伴着。
过几天了,先前来过的两人又回来了。
那天晚上,他们依旧彻夜长谈。清欢在旁边的房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听到鸡鸣声便起床到院子里舒展筋骨。前两天中秋刚过,因着这件事,大家都没心情过节。
中秋之后,天气渐凉。清欢早起在院子里,也感到凉意逼人。
院子外一棵玉兰树,也被这秋风折腾,眼看着树叶渐黄。
堂屋里依旧房门紧闭,烛火通明。清欢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最近她一直心神不宁。
忽然,她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两人从里面走出来,直奔门外而去,路过清欢身边也好似没有见到她一般。
接着袁朝走了出来,向清欢点头示意便回了房间。
最后是李剡,清欢透过晨光,隐隐看到他坐在椅子上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清欢走进去,安静地坐在他旁边。
李剡才缓缓抬头,看向清欢。
清欢才发现,这人双眼已经熬红了,看起来心力交瘁的模样。而就在前不久,李剡还是无拘无束的人。而现在,好像他身上压着一座大山,眼看着就要喘不过气来。
清欢拉着他的手,此时无声胜有声。
而让人意外的是,李剡竟然抽出了手。
“我要回去了。”他沙哑地吐出几个字。
清欢知道古人有服丧的礼俗,特别是父亲去世,为表孝心会守孝三年。先皇去世,李剡理应回去。
清欢点点头,表示支持他的决定。
“从此,我只是三王爷,而不再是李剡。”
这是什么意思?清欢不太明白,但仍旧点头表示支持。
“你我,就此别过。”
清欢僵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剡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是三王爷,而你只是民女孟清欢。”
短短几个字,将两人身份的天壤之别抛到清欢面前,逼她不得不去面对和承认。
“我知道你最近很难,”清欢急了,试图去环着他的腰,却被李剡轻轻躲过。
“但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去陪你。”清欢并没有放弃,继续说,目光灼灼,试图寻找视线的交汇。
但李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