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凝从未觉得一个馒头如此重要过,因为她知道这半块馒头也许在这个时候将是一块救命的馒头。
“姐姐,吃。”乐儿道。
暮凝摇摇头,轻声道:“乐儿拿着,先暂时不要吃,也许到时候有用。”
说完暮凝把馒头还给乐儿,让她好生藏着。乐儿见暮凝执意要给她,便就好生藏着。
见乐儿如此信任自己,暮凝便向乐儿问道:“乐儿,你口中的大长老到底是什么鬼,我们为什么要被选去祭天?”
“鬼?姐姐,大长老不是鬼,他是南越国的长老,被派来边塞守护边塞的安宁,每年新旧年交替时便会挑选二十位女子来祭天,守护边塞的安宁。”
该死的祭天,若是祭天能换来和平安宁,那为何还有战争呢?暮凝一方面很气这里人的愚蠢,又很担心自己真的就这样成为炮灰了!
暮凝看了看周围又问道:“可是,为何这里大概只有十位女子,又为何你们都是些小孩子,而我却比你们大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二十位女子都是十二月所生,而且都是阴性体质,而其他的十位女子都被关在我们对面,等到今夜子夜,我们就会一起被用来祭天了。”
阴性体质?暮凝想到,据自己父母说,自己是在午夜十二点出生,一生下来便手脚冰凉,不仅如此还没哭没闹,眼睛仅仅闭着,真真像是个死婴。当时老妈吓的要死,也哭的要死,医生也觉得惋惜,以为自己活不过今晚。当晚下了一夜的雪,老妈就这样抱着自己抱了一晚,因为她坚信母爱的力量会唤醒自己的孩子。
暮凝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母爱的力量唤醒了自己,倒是第二天自己真的醒了过来。从此之后,她没什么病,也活的很健康。
后来天桥下她遇到一个算命的瞎子,拉着她,对她直说不得了啊,不得了!她用手中的冰淇淋狠狠的砸了那瞎子一脸,便飞快的跑了。以至于她后来看到瞎子都怕。至于那瞎子口中的不得了,她至今都没明白。
可时到今日,她才悔恨不已,那瞎子可能真不是一般的瞎子,也许他真的是个隐士高人?若是她当年没有把那个冰淇淋扔在他脸上,说不定,她今日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想到这个地方,她赶紧跪下来,闭着眼睛,默默念道:“瞎子,不对,大师,求求你保佑我,千万千万不要就这样当炮灰了!要是我能活下来并且平平安安回去,我一定给你送个锦旗。求求你,保佑我啊!”
说完,她还郑重的磕了三个头,以示敬意。乐儿看着暮凝奇怪的举动,有些不明白,刚想去扶她起来,便感觉到冰冷的手臂上有些许温热的液体。
“姐姐……你哭了吗?”
乐儿确定没有听到暮凝的一丝哭声,若不是那温热的液体,她断然不会知道暮凝哭了。
暮凝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片刻,用有些沙哑略带着长长尾音的声音回答道:“嗯……”
黑暗中乐儿伸出冰冷而幼小的手拭去暮凝脸上的泪水道:“姐姐,不要哭了。”
暮凝虽然没哭出声,却也真是因为害怕无助而哭了,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哭成了泪人,暮凝伸出手,擦去脸上剩余的泪水,强逼着自己不要去想太多。
“嗯,姐姐不哭了。”
暮凝知道此时此刻,再怎么哭都没有用了,在这里,不会有人同情你的眼泪,越哭,越发显得自己像个困兽,任人宰割。况且,她现在全身冰凉,饥肠辘辘,哭泣只会让她能量消失越来越快,到时候就算有机会跑出去,也肯定支撑不下去。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梁暮凝,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
这一刻,她从来没有那么渴望活下去,什么劈腿,什么穿越,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生命面临绝境,才方知,生命的脆弱与自强。
边塞的风雪交织,吹的人冰冷难耐,也吹的人心里直发怵。她和乐儿紧紧抱住,算是相互取暖,也算相互依偎。边塞独有的号角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乌云袭来,一场杀戮展开。
黑暗中,明亮的灯光和急促的脚步声让人的神经绷到了最紧。
“快快快,别误了吉时。”
军人们沉重但却急促的声音向着暮凝走来。
他们力气大的厉害,根本容不得她们反抗,便给她们带上手铐脚链让她们排好队押送她们去往一个未知却又临进死亡的地方。暮凝因为最大,又最高,便站在最后一个。
若说牢房中的风已经吹的人刺骨,那么牢房外的风雪可以说犹如刀片般,若是在这待上不到一柱香,就可活生生的被生吞活剥。
一些士兵因为太冷,会达起帐篷,燃起火堆,煮一碗热酒来暖身。
“这可是好东西。”
一个士兵从怀里拿出一小块东西,将里面黄色的粉末倒入支架上正在温热的烈酒。
和他一起的一个士兵问道:“这是什么。”
那士兵笑笑,却又一脸神秘的道:“雄黄。”
听到那士兵说是雄黄,另外一个士兵脸色突变,有些惨白道:“你疯了,大长老不是不允许军中有此物吗?”
那士兵赶紧示意他不要张扬:“嘘,你小声些,若是被长老知道,我就没命了。”
暮凝奇怪,明明只是雄黄,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为何在军中却要禁止,而且还是大长老明令禁止,她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