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陆铮已经够倒霉了,江南陆家这个出身本就不好,陆铮还是家族的一个小庶子,在家族中自小就被排挤,差点都没活下来。
在那样的环境中,陆铮攀爬挣扎走到今天已经算是了不起了,可是他又碰到了聂永,聂永在京城可是把戴相得罪狠了,陆铮和聂永的关系这么紧密这不更是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么?
只可惜,陆铮对此却丝毫不在意,苏清能怎么办呢?
“铮哥儿,乡试很关键,铮哥儿你可要好好用功,千万不要让机会白白错过了!不瞒你说,我虽然是直隶学政,可是这一次却被皇上钦点要赴浙江担任乡试副主考。直隶的乡试我是无能为力了!”苏清道。
陆铮道:“苏师您放心,我朝科考向来看中文章才学,我自问这来那个方面都不差,乡试中第应该不在话下。”
苏清微微皱眉,嘴唇掀动,话锋忽然一转,道:“铮哥儿,你和那阮家的阮少林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阮少林?”陆铮轻轻摇头,道:“苏师您还不明白么?阮少林此人院试第二,我是院试第一,这是您的选择,我和他的瓜葛便是这一点。”
苏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哎,这世俗之人啊,多喜欢以讹传讹,院试第二已经是了不得了,可是偏偏阮少林却被人说成了少时了了,大不中用了!”
苏清说罢,忽然看向了范朵朵,道:“朵朵姑娘,这一位阮公子您可有印象?”
范朵朵愣了愣,忙摇头道:“没有印象,我和这位公子素不相识,从未见过!”
苏清愣了一下,哑然无语。外面都传遍了,说阮少林在碧云诗会上本来作出了一首佳作,可是后来范朵朵却没有唱他的词,反而唱了陆铮的词。
就因为此让阮少林的面子丢大了,大家将他和陆铮一比,阮少林明显矮了一头,这事儿据说还闹到了阮敬年那个层面了。
阮敬年因为孙子的事情心中不舒服,在户部给陆家的陆善长小鞋穿,这事儿在户部都传开了呢!
人的名,树的影,陆铮现在的名头太大了,树大招风啊。所以对别人来说,参加乡试能够中得举人,就算是二榜末尾也无所谓,可是对陆铮来说这能行么?
一次碧云诗会陆铮把金陵才子都得罪光了,陆铮在乡试中倘若名列末流,回头必然会有反转的剧情,到了那个时候,对陆铮所有的不利因素都会爆发,陆铮能够承受得住么?
苏清心中想了很多,他这些话本来都想和陆铮说的,可是现在,他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两人的接触短暂,可是彼此却已经试探出了对方的心思,苏清的心思陆铮能懂很多,可是却并不认同。
而陆铮的心思苏清揣摩不透,却发现陆铮注定了不会按照他的想法办事儿,其实,苏清的这些努力究竟能不能帮到陆铮,能帮到陆铮多少,他心中并没有把握。
毕竟,对苏清来说,江南依旧太复杂了,他也只是一个外来者而已。在江南来说,苏清这官不大不小,不疼不痒,可是偏偏却又容易招人嫉恨。
陆铮一句话说得好,自古文人相轻,江南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才子云集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来一个北地人作学政,对当地的学界的人来说真是太别扭了。
幸亏苏清有点才学,要不然,他自己的处境可能会更加尴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