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就算再蠢,此时他也能弄明白了,这一次他是彻底完蛋了,愚蠢如他被龙兆桓当了枪使,所有的罪责都归于他苏芷一人,而龙兆桓则是做了婊|子还立了牌坊,他苏芷完蛋了。
暴怒过后是冷静,冷静之后便是害怕了,苏芷本来就没有多少本事,他能够在江南上位颇有小人得志的意思。他在江南最大的依仗就是南府军,现在南府军失去了掌控,他还有什么?只有孤家寡人了。
“报,大将军,金陵魏大仓率领大军从水陆两边往江宁来了,瞧他们的架势,气势汹汹,十有八九是要来对付大将军,大将军,为今之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应该先撤退保存实力啊!”
苏芷周围的谋士将领一个个都慌了神,此时此刻谁还有心恋战?只求逃兵要紧了!苏芷铁青着脸,道:“江南已经没有了我们容身之所,我们应该去哪里呢?”
有谋士道:“大将军,我们先去岭南投奔白敬重,岭南多山,便于隐蔽,我们在岭南暂时蛰伏,假以时日东山再起不在话下!”
苏芷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选择了,如果他留在江南只有死路一条,而往北走更是没有一条路可以走,岭南的白敬重和他虽然没有交情,但是他至少还有两万人马,有这两万人马为筹码,可能还有活路!
一念及此,苏芷当即就要点头答应,然而就在此时,一人挺身而出道:“大将军,往南走岭南万万不可!大将军您想,江宁叛军就在前面,如果我料不差,金陵的事情肯定已经被他们所知道了,说不定龙兆桓已经飞鸽传书和他们沆瀣一气了。如此一来,我们往南走必然和其遭遇,到时候我们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我们区区两万人马如何能与之为敌?
还有,岭南多山,我们皆是骑兵居多,在山中根本没有施展空间。而且那边蛮荒之地,恶瘴从生,飞鸟难越,我们远去路途不知,两万人马只怕要死一般方能到岭南府的所在地,到那个时候,我等还不一定被白敬重当成同类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等汉人,到了那等不毛之地,那些蛮子吃人|肉,喝人血,我们能和他们一样沆瀣一气么?”
瞧说话之人,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血气方刚,一表人才,可是其言辞却是极其的犀利,思路也非常的清晰。
经过他这番说,苏芷又犹豫了,一时心中不由得十分焦躁,道:“如此这般,那你说说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还有路走?”
这青年武将不卑不亢的道:“当然有路走,这个时候我们越是急也是要稳住,眼下对我们来说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金陵。
据末将所知,魏大仓此人不善于水战,因此他亲自率领的大军必然是走陆路,恰好,我们干脆从江宁上船,趁着对手水路空虚迅速杀入大河之上。如此这般,金陵必然震动,因为魏大仓出兵之后,金陵必然空虚。大将军摆出要攻金陵的架势,龙兆桓能不紧张?
只要敌人乱,他们必然人心不稳,这个时候我们再伺机走运河,一路直奔京城,京城谭磊现在正是饱受陆铮的压力,大将军去投奔他,不啻于是雪中送炭,如此一来,大人必然会被重用,甚至能和谭磊以及曹魏明公分江北之地呢!
另外,大将军不是一直担心陆铮拿下中原么?这一次大将军亲自救援中原,有您出谋划策,中原的几股势力必然能拧成一股绳,一旦形成了合力,任陆铮本事厉害,也休想在中原讨到便宜呢!”
这青年将军侃侃而谈,一应用兵他说得清清楚楚,现场竟然无人能反驳。的确,苏芷往南走,岭南究竟是什么地方在场谁都没有去过。
根据书中的记载,岭南就是蛮夷之地,多瘴气,多野物,完全没有开化。中原人到了那种地方极有可能水土不服。
再说了岭南王白敬重是什么秉性大家也不知道,万一这姓白的是个不通礼数,凶狠嗜杀之人,苏芷这几万人马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与其去岭南那等情况不明的地方,还不如一路北上,用计穿过金陵走运河到京城去,到了京城,或者到了两河,苏芷手底下这几万人马立马就能成为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如此一来,苏芷便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一念及此,苏芷一咬牙,道:“好,就这样干,立刻让大军上战船,我们从水路回攻金陵!”
苏芷不堪大用,志大才疏,但是说到用兵,他还是小有聪明。要不然当初陆铮也不会看上他,苏芷让两万军马上传,陆兵变水兵,一路趁着夜色便往金陵进攻。
其实江宁到金陵的距离很近,避开秦淮河的内河,走大河占金陵需要攻的六合码头恰又是苏芷经营最深的地方。
苏芷突然用兵,在大河之上竟然没有遭遇到魏大仓的一兵一卒。原来魏大仓从金陵扑向江宁,其所为的水路并进不过是为了快速进兵而已,根本没有想到要在水陆两方堵住陆铮的退路。
魏大仓甚至从来就没有想过苏芷竟然还敢杀回金陵,因此魏大仓的水路兵马走的都是内河,因此敌我双方的兵马竟然奇迹般的完美错过了。
苏芷趁着夜色占了六合之后,从六合为缺口忽然攻金陵,直到金陵城头之上炮声响起来的时候,魏大仓才知道苏芷竟然杀了回马枪。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幸亏他在金陵还留了一万人马守城,要不然苏芷这一计手段,说不定还真把金陵给重新夺回来了,如果那样,那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