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通所说一点也没错,黑水寨的戒备果然森严。
哪怕是外面下着暴雨,山寨的大门处依然有着几道身着蓑衣的身影来回走动,这还是源于黑水寨近来做了不少大“买卖”,随时都防着有人来报复之故。
张翠山此行是为救人而来,自然不会轻易打草惊蛇,他蹑手蹑脚地绕过这些看守,找了处僻静的墙角,一个梯云纵就跃上了墙,本想闯进去,心下忽地一动,俯下了身子,他要听听情况再定行止。
陈东和马纲是黑水寨里的两个小头目,跟随唐文超已经有三年之久了,今夜轮到他们两个负责守卫,虽然是大雨天应该不会有人来,可二当家的发话了,现在是非常时期,神经必须绷得紧紧的,哪个值夜的时候有半点疏忽,就让谁脑袋搬家。
“陈老哥,我问你个事,大当家的闭关修炼功夫已经快两年了,怎么也不出来露个面呢?”
“我说马老弟,这你就外行了吧。你想想咱们黑水寨创立之初,可有两位当家?”陈东不答反问。
“嗯,我记得那个时候只有一位唐大当家的,而现在这位还是后来打败唐大当家的才上的位。”马纲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
“这不就对了,那一战之后,二当家的自知功夫不及大当家,心生仰慕,又将第一把交椅让出,自己则甘居其下,自此之后咱们黑水寨实力大增,你不觉得二当家自那以后功夫越来越强么?”
“你这一说我也感觉到了,肯定是大当家的传了他几手,所以咱们的买卖也是越做越大,兄弟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对呀,既然咱们的小日子能过得滋润,那谁当这个黑水寨的家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只要听命行事即可。”陈东喝了一口小酒,咪起眼睛叼起旱烟袋叭唧叭唧抽起来。
“老哥,大当家的来历神秘,据说他无决到此的时候三两下就把二当家的给干趴下了,功力高深测,你知道他的来头么?”大雨天被派来值夜,闲着也是闲着,马强的八卦瘾犯了。
陈东朝左右看了看,其实他这个动作是多余,手下的几个小弟在外面淋雨,能在这屋子里的也就他俩,不过也说明他心有忌惮。
压低了声音:“这事我知道,不过你可不能到处瞎讲,哪怕连你的小舅子都不能讲。”
“我明白,对灯发誓今天的话出自老哥你的口,只入我的耳。”马纲见陈东神se郑重,知道有料,两只小眼晴直冒光。
“大当家的据说出自名门,据说都快达到宗师境界了,只是出了一些变故,这才流落于此。要不然以他的武功,天下哪里去不得,干嘛到济黑水寨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出啥变故了?”
“天有不测风云,大当家一次酒醉之后失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婆,之后xing情大变,整天闷闷不乐,每日里借酒浇愁,虽然领了个大当家的名号,却不过问寨中的事务。”
至于二当家的是要饭的出身,自从穷怕了,这才拼命敛财,不顾道上劫财不伤人的规矩。
“告诉你一件事,二当家这回劫了个姑娘,不但身怀武艺,人还挺标致,说是给大当家的铺床。”
“我也听说了,那知人家姑娘非但不肯,还以死相挟,二当家的无奈,把她给扣了起来。”
“派了好几个人看守,那姑娘手底下很硬,听说已经折进去好几个兄弟,二当家恼羞成怒之下,这姑娘想活命,难了。”
“哥,你这消息可过时了,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那女的已经被就地正法了,这可是二当家亲口说的。”
“唉,真是可惜,那可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得知周若水不幸离世的消息之后, 张翠山心如刀绞,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掌中也不自知。
张翠山手执轮回枪,悄然返回山门口。此时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光这些山贼,然后下去陪若水。
见有刺客,两班站岗的抄起兵器就要砍人,哪知还未出招,只觉耳边一阵风声掠过,喉咙忽地一凉,生机已逝。
张翠山心中悲怆,身法化入枪招之中,十八名值夜站岗的还未看清来者的模样,一枪一个,全被挑了。
一脚踢开房门,屋里的两个人还在喝酒聊八卦,对望一眼,俱是 面现惊se,此人既然能进来,那说明外面他们的手下怕是都已经倒下了。
“动手。”见张翠山目光有些呆滞,陈东以为机不可失,提刀而上,哪知刚刚向前迈出一步,就被张翠山捅了个透心凉,马纲心知不敌来人,砸开窗户就要跳窗逃走,哪知眼前一花,喉咙上就顶上来一支枪尖。
“你们二当家的在哪里,带我去!”张翠山的声音比冰还要冷。
“好汉饶命,我带你去就是。”马纲虽然人怂了点,可是眼力还是有的,陈老哥可是准一流的人物,哪知一个照面就被来人给秒了,如此身手,他可是见所未见,怕是也只有大当家在此方能救自己,连唐文超都不行,当下哪里还敢抵抗,唯有听命。
出门没几步,张翠山的行踪就被暗哨发现了,抓刺客的声音顿时划破长空,张翠山不为所动,一手扣着马纲的喉咙,单手执枪,小喽啰纷纷上前拿人,声势不小,却被张翠山打得非死即伤,只见他在人群中左冲右突,脚下丝毫没慢了,近百名山贼却被他一人打得狼狈不堪。
没有虚招,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最直接的冲刺,每一刺都汇聚了张翠山的满腔悲意,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