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的前一天,张翠山携周若水逛街买了些衣物、小吃,一路上妙语如珠,逗得小丫头眉开眼笑,并约定第二天晚上一起看花灯,为此张翠山还特意准备了一些小惊喜,女孩子嘛,就要去哄。
可天有不测风云,张翠山的泡妞计划被临时来的变故给打乱了。
正月十五一早顺风镖局就来了一个不速常客,说是不速是因为年后的大半个月里镖局几乎是不接生意,常客是因为镖局里对这个人并不陌生,相反还很是相熟,当年这个主儿闹得整个镖局对其生厌,正是吃货刘福通回来了。
大半年没见,小胖子瘦了不少,眼窝微陷,一见到张翠山,眼泪就扑嗒嗒掉了下来,竟是未语泪先流。
张翠山心软,一见这阵仗慌了,忙不迭地迎上去,拉着小刘问个不停:“怎么了这是?兄弟告诉哥哥,是谁欺负你了?”
“哥,有没有吃的,从颖州到济南,我三天三夜没吃没睡,都快饿死了。”
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半年没见的小刘还是老样子,张翠山笑了。
“小马哥,伙房里有啥解饿的,赶紧给我兄弟弄过来,没有的话辛苦再做点,记住,油水一定要足。”张翠山从军营回来的时候把大胖子马强也带回来了,要说这马胖子训练不成,做菜的功夫倒是一流,在军营里吃惯了他做的饭,张翠山的嘴被养叼了,换个人都不好使。
“兄弟,两馒头外带半拉猪头肉,够不?”胖子见胖子,难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情,顿生好感,马胖子直接越过上司跟小刘搭话。
“先垫垫肚子,要是小马哥能再露上一手就更完美了。”神经一向大条的刘福通难得委婉一次。
“好说,咱干活麻利,不等你吃完就能把热菜端上来,放心!”马胖子憨憨一笑,跑步奔向厨房。
“我饿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积极过。”见马强这么积极,张翠山都有些吃味了。
“小刘回来啦?让我看看瘦了多少。”周若水和于洋听到刘福通回来的消息过来看热闹,段默和小刘不对路,没过来。
“慢慢吃,别噎着。”马胖子一边看着小刘山吞海嚼,还给他递过一杯水。
“好吃,小马哥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能吃到这么美味的猪头肉,就算是噎死也值了。”小刘满嘴的肉,鼓着腮帮子一阵猛赞。
马胖子一听这话,顿时被逗乐了:“刘兄弟你可真风趣,你这么赏识咱,以后咱换着花样给你好吃的。”
“猪头,两个猪头”见小刘不搭理自个,周若水不高兴了,又看了一眼小刘啃的猪头肉,低头小声咒骂:“嗯,三个猪头。”
“兄弟,吃饱了没?”小刘先吃饭而不说事,张翠山却是有些不耐了。
小刘一连啃了两个半猪头,又喝了两海碗稀饭,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头上的肉屑:“八分饱。”话音未落,就被周若水在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记。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快吃成猪头了,说吧,这回回来是啥事?”周若水恶狠狠地问。
“周师妹,别打,我说就是了。”小刘天生胆小,又对周若水心存仰慕,连忙求饶。
他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这才将大半年来的遭遇一一道出。
半年前刘福通去河北永年投奔韩山童。要说韩山童也是个人物,虽然功夫不怎么样,可是对天下大势关注已久,一边耕种,一边宣传明教的教义,他为人洒脱,重义轻财,背后又有明教五行旗金锐旗主庄铮的支持,很快就打出了名气。
至正十一年,也就是今年年初,元顺帝强征15万民工修筑黄河堤坝,消息一传出,关注时事的韩山童知道机会来了。他派人在黄河里沉了一尊只有一只眼的石人,事后又找人挖出来,编造出“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民谣。
“这个韩山童是明教中人么?”张翠山听到这里问道。
“不错!韩大哥和明教的庄旗使是结义兄弟,只是在明教的地位并不高,明教高手如云,想要在教内出人头地难上加难,韩大哥又是胸怀大志,号称宋徽宗第八世孙,在颖州聚起了三千人马,准备扯旗反鞑子。庄旗使很仗义,他欣赏韩大哥的胆se,敢第一个带头造反,直接拨出锐金旗下一千精锐助其起事。
“石人一只眼,黄河天下反。有意思,这种不着边的话你也信?”周若水对造反没什么兴趣,听小刘说得起劲,遂出言讥讽。
“不管是不是着边,你信或是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韩大哥说,这是咱们堂堂正正反元的一个征兆,不可不用!”
“这是韩大哥说的,那个也是韩大哥说的,你有没有自己的思想呢?”周若水见小刘不停地夸韩山童,心下有些不爽,他再好能有我家翠山本事么?
“我记得韩山童不是在永年县拉的队伍么,怎地跑到颖州去了?”张翠山问道。
“韩大哥说永年离鞑子的都城太近,一旦起事的话很容易造成孤立无援的境地,这才去的颖州,我在那里还有些关系,可谁知道还是没成事。”刘福通说着说着又掉下泪来,想起韩山童的英姿飒爽和亲切言语,此刻却成了阶下囚在牢里受苦受难,忍不住悲从中来。
不成熟的起义军队伍里还是出了犹大,可惜韩山童满腔的豪情,却输在用人不慎,造反的杆还没揭起来,鞑子平叛的队伍就到了城下,三千起义军远不敌鞑子的万余精锐,一触即溃,韩山童不得己之下率领残军据城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