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棋盘上的一颗子,有着自己的意识,循着世间的规矩,一场乱而已。
“她可说了什么?”
“回娘娘话,奴婢审了几次,她仍旧一句话不说。”
“听说嬷嬷是最有手段的,凭谁嘴再硬,到嬷嬷这里也逞不了英雄,这次嬷嬷说无可奈何,真是有些奇了。”
谢灵姝淡淡的话,让眼前这位嬷嬷霎时没了底气,她若是听不出眼前这位年岁不大甚至还带着温婉之色的主子是何意思,那真是白白在宫里活这么久了。她不敢直视谢灵姝,也不敢太过为自己辩解:“娘娘,她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这,奴婢也不敢用对付平常宫女太监的方法对她,万一有什么,奴婢担待不起呀……”
“呵,你掌罚宫女太监也不是一年两年,若她无大过错,本宫会让嬷嬷来审问?”谢灵姝纤细的指尖搭在华丽的衣服上,脸颊上甚至添几丝祥和之态,“太后让本宫处理这件事,时间又紧,若嬷嬷觉得自己难当此任,大可直接跟本宫说。”
掌罚嬷嬷苦笑,这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她怎么敢推辞或者无作为:“娘娘,再给奴婢两天的时间,奴婢定让她说出实情。”
谢灵姝摇头:“本宫再给你一天时间。”
“可是一天实在是……”掌罚嬷嬷有些吃惊,不觉就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赶紧闭嘴,低头不敢言语。
谢灵姝没生气,起身就要离开:“事关皇上受伤,兹事体大,希望嬷嬷不要让本宫失望。”
掌罚嬷嬷看着白谨,态度明显强硬许多:“你也别硬挺着,早说了,兴许还能少受些罪。”
“嬷嬷想听什么?给白谨说个明白。白谨定不隐瞒。”白谨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说话气力有些不足,而且这几天虽然没受皮肉之苦,可这屋里冰冷。晚上也仅是一床薄被御寒,从昨天开始,她就浑身无力,身上也是热一阵冷一阵的。
掌罚嬷嬷有些语塞,她只知道德妃亲自让她来审问白谨,是与皇上宫外遇刺有关,具体白谨该交代哪方面,这个她真不敢多问。之前她是惩罚过不少宫人,可那都是他们惹了主子或者站错了队,那种情况下只管用手段逼问就成。可眼前这事,太过棘手,问出和问不出,都不是能讨好的事情……
“你自己犯了什么罪你不知道?”掌罚嬷嬷粗声呵斥,不过有些外强中干的意味。
白谨昏昏沉沉的。凝神听了一句,注意力很快又散开,她咳嗽一声,说道:“嬷嬷可否帮忙传个话?”
掌罚嬷嬷笑了:“看来你还不知这里的规矩,莫说你还是暗地里被押到这里的,就是正儿八经被关进来的,不将事情说个明白也是出不去。我劝你还是少动其他念头,乖乖认罪是正经。况且皇上此时正养伤,我可没这个胆子去触霉头。”
“嬷嬷可否替白谨给皇后娘娘传个话,”白谨不去理会掌罚嬷嬷的讽刺,眼见她又要拒绝,淡淡一笑。“事关太子,白谨有话跟皇后娘娘禀告。若嬷嬷担心因此被责骂,可先去禀告德妃娘娘或者是太后。”
掌罚嬷嬷一下子闭了嘴,这白谨毕竟在皇上跟前伺候,这宫里谁还不知她在皇上跟前也是受到器重的。说不准真有什么关系到小太子,这事她可不敢轻易拦着,万一有什么,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你等着,我去回禀德妃娘娘。”掌罚嬷嬷恶狠狠恐吓一句,“别耍什么花花肠子,要不,我让你生不如死。”
谢灵姝半躺着暖阁的软榻上,沉吟片刻,挥手道:“你先回去。”
“那,皇后那里……”
“本宫自有打算,你做好分内的事即可。”
白谨竟不是想方设法找皇上,而是转而找皇后,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据她所知,皇后一直看白谨不顺眼,尤其是白谨在御书房伺候以后,皇后更是对她没有过好脸色,每次白谨去坤宁宫的时候,皇后也总是有意为难她,那为何白谨在这种情况下,竟要找皇后?而且还提到小太子?
谢灵姝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她坐起来,眼神变得凌厉,莫不是皇上跟她提过小太子的事,所以白谨找皇后交换条件?
将各种可能性在心里反复思量,谢灵姝重新躺下来:“来人……”
白谨将衣裳裹紧一些,浑身乏力让她只能靠墙倚着,她看着来人轻轻一笑,轻轻叹息:“果然你不会让我见皇后。”
谢灵姝几步之外站着,红色宫装外罩着一件雪色裘衣,加上精致的眉眼妆容,让她看起来与这脏兮兮的屋子很是不相配:“你为何找皇后?”
“咳咳。”冷气袭来,白谨控制不住咳嗽,“嬷嬷没跟你说是有关太子?当然,也是费尽心机保住我这条小命,德妃不正是如此想吗?”
“白谨,你用不着刺激我,除了太后和本宫,没有谁知道你是在这里,只要本宫下令,没人敢替你传话。用太子做借口求见皇后,你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本事?”谢灵姝道,“你也别指望这次有谁能救你,本宫可以告诉你,安郡王妃因担心你进宫,结果着急之下落水得了风寒,听说这会儿下不了床正在安郡王府养着呢。若你还想着皇上替你做主,本宫也不妨告诉你,本宫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白谨,将你关在这里,是你自作孽,敢让皇上因你受伤,就是罪不可赦。其实你说与不说都没关系,本宫若不想你活,能替你找到的理由不止一个。”
“安郡王妃怎么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