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监里面,阎立本正在和兄长阎立德反复讨论着一张素描画,正是杜少清当时为阎立本画的另一张,小萱萱的画像被这孩子自己宝贝一样揣走了。
阎立德是将作监的将作大匠,也就是一把手,擅长书画,精通建筑,看到这张素描的时候也觉得惊艳。
大唐时期的人物画卷能像这样,表现的跟真人相差无二的几乎没有,就算是阎立本作的历代帝王像也旨在表现帝王的个人气质,也就是传神,并不在写实,所以我们这些后人看到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怎么帝王都长一个模样?
“一块木炭就能作画,这种画风恐怕能开创一个流派了,这位杜驸马当真是一位奇才,恐怕传了出去会有很多人都想找他画一幅肖像留存下来。”阎立德称赞道。
“呵呵,不止如此,小弟认为,这种画法用途极广,倘若用在缉凶追逃方面,恐怕会事半功倍。”阎立本开口道。
“正是如此,以往官府张榜寻人的画像,大家只是能看出个轮廓,对办案来说补益不大,如果有了这种近乎真人一样的肖像,恐怕能让贼匪无处藏身吧。
既然如此,还是快些禀报陛下,早早将此法推行才是。”阎立德下结论道。
可是不等这二人入宫面圣,家里来下人禀报说,老太爷出事了,请大老爷和二老爷快些回去。
兄弟二人火急火燎的快马赶回家中,发现大门口乌泱泱好多女子将阎家给堵了,阎府大门紧闭,兄弟二人进门见到了老管家,问明情况,原来是老爷子被气昏过去,现在才刚刚醒来。
“父亲,您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惹您生气了?”两兄弟着急问道。
阎毗老头约莫七十岁了,头发快全白了,精神还很好,愤然道:“都是你们二人干的好事,是谁传出去说老夫精于画美人的?你看看咱家门口,成个什么样子?”
兄弟二人一头雾水,老管家在一旁解释道:“门口都是来找老爷求画的,大多数是些夫人小姐,可是里面也有不少青楼女子,言辞不讲礼法,有一个还喊着画一张画像就愿意嫁给老爷做小妾,老爷哪里受得了这个?”
这句话直接让阎立本笑出声来,老父亲七十多了,还能要小妾吗?
阎毗对着阎立本怒道:“混账,是不是二郎你传出去的?老夫精于画美人的事情除了家里人,无人知道,是你们两个谁?”
阎立本错愕道:“啊?父亲,您真的精于画美人?孩儿不知道呀,一直以为您只画建筑图纸的。”
老大阎立德也是满脸的诧异,没见老爹画过呀。
叹息一声,阎毗解释道:“哎!那是老夫年轻时候了,当年曾为你们母亲画过很多,娶你们母亲的时候为父承诺,一生只画爱妻一人,后来你们母亲离世,我也就封笔了。
看你们的样子,难道门外的事情不是你们传出去的?那是谁?是谁在消遣老夫?”
听着老父亲深情的讲故事,兄弟二人此时倒是没了对父亲身体的担忧,反而暗自好笑,没想到老爹还是个痴情的种子呢。
阎立德对老管家说道:“管家,派两个精干的人去打听一下,怎么这些人就知道这件事了?”
阎立本从怀中取出了那张素描递给了老父问道:“父亲,您先别消消火,门外的事情孩儿一定给你查明白,您看看这种画像如何?您可能作出?”
嗯?阎毗打眼一看,这是?微微惊呼一声,拿着那张画像来回的跟阎立本比对起来,良久之后忍不住击节赞叹,高明!
于是父子三人再次陷入了对这种画风的讨论之中,似乎全都忘记了门外被人堵了,还有之前老爷子被气晕过去的事情,看来三个人都是名副其实的画痴。
“老爷,打听明白了,他们说是从太医馆那边得到的消息。”老管家回来禀报道。
太医馆?那不是驸马杜少清的地方吗?阎立本不解道,而要说画肖像,老父亲已经承认自己不如杜少清了,为何这些人却放过了真正的高人,来找一个不出名的?
“走走走,去太医馆找这位高人杜神医,老夫见猎心喜,想跟他学一学这种作画方式,顺便也问问门口的事情。”阎毗开口道,随后带着两个儿子向着医馆而来。
而杜少清此时在干什么?已经告假几天不坐堂的他,带着夫人回到了伯爵府里面,看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场面。
伯爵府里,几个小孩子围着大猫坐了一圈,一个个小脸上都抹的乌漆嘛黑的,但却是那么的认真,都在观察着圈子中间的大猫,而孩子们手中都拿着一块木炭,面前铺着一张上好的白纸。
小喵喵可能是在中间坐的时间太长了,忍不住站起来换了个方向,小萱萱不满的喊道:“哎呀,不要乱动啊,你一动我们就又要从新再画,老半天了连你的大脑袋都还没画完,都怪你这只笨喵喵。”
老虎委屈的呜咽两声,萱萱伸手拍着他的脑袋小声安慰道:“好啦好啦,乖,中午姐姐给你加饭。”
谁知道听到这句话,老虎直接葡挞一声,四肢摆了个大字,软成一滩烂泥贴在地上,心里估计在哭喊了,本虎不是那个意思,每次加饭都快被撑死了,吃不下呀!
杜少清笑着上前问道:“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呀?小喵喵都快被玩哭了。”
“爹爹,萱萱在教小伙伴们画画呢,爹爹给萱萱画的画,她们也想要,可是你和娘亲都在医馆,所以我们就只能学着自己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