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造纸作坊传来喜讯,竹纸一次制成,杜少清喜出望外,过去一看,果然不假,新制出来的纸张均匀细腻,质地、光泽、韧性等等都是上佳,比现下最高明的宣纸成色都好,也就是说,这次造纸成功了。
杜少清当场大手一挥,作坊轮流作业,空出几个名额,轮流去永平坊挑选新家房子。
众工匠千恩万谢,杜少清又叮嘱了老管事几句,虽然造纸成功,但还要细细调验每一道工序,争取能将质量再提高些。而杜少清本人,则是卷了一厚沓新纸,仔细包了起来,快马直奔皇宫。
皇帝李二这里正在看着一封密报大笑不已,看到杜少清进门,李二捂着肚子将密报递了过去给女婿:“你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把小萱萱扔在了药师家里,可把人家祸害的不轻,据说药师手上的三国都快成书了,偏偏这下又不得不停下。”
杜少清苦笑道:“只以为孩子是去找张伯母玩几天,没想到又惹祸了,稍后我就亲自去将她接出来,都是老人家,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岳父先看看我给你带来的礼物。”
说着,杜少清取下了背后的包袱,直接放在了李二的书案上面,解开一看,厚厚一卷雪白的纸张映入眼帘,李二怔了一秒,随后惊呼一声,豁然起身,这是……
伸手在那白纸上面激动的摩挲了一阵,李二难以置信道:“这么说,成了?”
“嗯,不负圣望,新法造纸,乃是用生长极快遍地都是的竹子,且产量质地都没得说,从这第一批成品看,已经可以投入大规模生产使用。”
好、好!李二连说了两个好字。
随后亲自取出其中一张,即兴挥毫,写了两个大字——好纸!
“嗯,这等纸质,就是宣纸都略有不及,贤婿大功!
哈哈哈哈,有了这样的利器,就算是养一批常年抄书之人,朕也要大力推广教育,然后科举考核选拔人才,相信不要十年乃至二十年,五姓七望制衡朝廷的局面,从此不复。”李二豪情满怀。
杜少清暗暗点头,看来这位皇帝虽然面上随和,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五姓七望呢。
“其实不用找人抄书,我还有办法解决印刷编书问题。”杜少清是时机开口道。
“当真?”
随后杜少清仔细给李二讲了活字印刷的方法,李二哪里有什么耐心,直接带着对方来到了朝廷将作监,寻来了最高明的刻工,杜少清画出图样让对方雕刻出样品,拿来一用,效果立见,李二嘴都快笑歪了。
回到了议政殿,李二就开始盘算找人编修书册,并且在全国推行普及教育的问题,大唐实在是太缺识字的读书人了,各地都缺基层官吏。
谁能想到,诺大的地盘,其中竟然有一成的基层官吏还不识字?还在依靠口耳相传执行政令?
“贤婿,你育人有术,不知道对于推行全国教育可有看法?现如今将近七成的官员都是五姓七家的人,其余就算不是,也跟人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以说整个朝廷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李二对杜少清问道。
杜少清惊讶道:“怎么会?五姓七家才多少人?又不是人人做官,全国官员那么多,总不至于都是他们家亲戚吧?我们已经效仿前隋开科取士好多年了,难道没有成效?”
苦笑一声,李二解释道:“如果有成效,今天朕也就不用这么着急了。
前隋杨家,开科取士可以说是开古今之先河,打破了汉朝以来的九品中正制,可是这件事当时也是暗涌如潮,甚至前隋杨家倒台有三成的原因是因为开科取士。
我大唐学习前隋,本以为能够再造天地,没想到,全都坏在了两个字上面,那就是——投卷!”
投卷?杜少清听着新奇,但是李二一五一十解释的清清楚楚。
原来开科举之后,的确有不少乡野文人怀着满腔报国之心前来应考,这些人先不说才学如何,其一片拳拳之心是毋庸置疑的,就像当年的杜少清,他也是科举考生的一员。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就算皇帝能够用心腹文臣站在最高处,作主考官严厉监督科举。
可他们却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底层、中层,乃至不少高层官员都是五姓七望的人,这些人组成团体把控住了科考的环境,最初的规矩是:非五姓七望自己的族人,一律不给通过。
这可以说直接将大唐的科考打死在婴儿的路上,后来这些寒门学子纷纷站了出来表示不满,可是有什么用?这帮穷人出身,本就自身资源不足,学识也就比不上贵族少年,所以最终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再后来就有人学聪明了,对抗不了五姓七望,那就融入吧,于是就有了投卷,将自己的诗文或者作品投递给上层的文官,获得某一位的赏识,再然后参加科考就能放宽政策了。
可是这么一来,科考之前的投卷,也就是一张投名状了,等到科举结束得了官爵,自然就已经站好了位子,被自动划入了五姓七望的关系群体,长此以往怕是皇帝都被架空了,所以李二才对五姓七望恨的牙痒痒。
听完了李二的描述,杜少清哈哈大笑:“或许是天意吧,该他五姓七望走下坡路,我这次城区翻建,规划好的,每个坊市之中,五百户建一个学堂,而且到时候入学的都是这些没有根基的穷苦百姓。
这群人一旦成长起来,再加上我们的暗中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