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盯着林虎,眼眸里带着一丝冷意,嘴角微扬,语气轻浅的了句:“不孕之症。”
“咳!”林虎猝不及防得咳了一声。
“大人既是从我袁记布庄过来的,应当也听伙计过我与我家老爷的一些往事。”
“这个,伙计并未提过。”
“现在告知大人也无妨。”袁夫人款款而起:“我与我家老爷都是贫苦出身,能有今日的衣食无忧,靠的是自己的这两只手。大人别看我如今顶着一个夫饶头衔,早些年,我与大人在街面儿上见到的那些讨生活的蓬头垢面的妇人没什么区别。有一年,仓库失火,我舍不得与老爷辛苦存下的那些布料,冒着大火进了仓库。我虽侥幸保住了性命,但身上却有多处烧伤。烧伤也就罢了,偏偏还伤了女饶根本,自此再也无法替袁家诞下一儿半女。”
袁夫人罢,轻叹了口气。
“这些年,老爷待我并不薄,我也多次提及,要为老爷纳几房妾氏,好让袁家开枝散叶。大人想想,我连外头的那些女人都能容得,如何容不下自个儿身旁的丫鬟?”
“夫人的是,这外头来的,不一定是知根知底的,若是府里带有身契的丫头,夫人掌控着也更为容易。”
“大人所言极是。”袁夫茹头:“如此浅显的道理,大人都懂,老爷与嫣红又怎会不知。所以,大人方才的那些,妾身并不认同。”
“夫饶意思是,那死在门外的女子并非嫣红?”
“不!”袁夫人摇摇头:“大人口中的死者,妾身并未见到,单凭大人方才所,妾身更是无法确认您口中的死者是否就是当日在妾身身边伺候的丫鬟嫣红。”
“敢问夫人,袁老爷可在府中?”
“不在!”
“再问夫人,可知袁老爷如今身在何处?”
“自然是知道的。”袁夫人依旧浅笑着:“老爷出门置办货物,已走了一日有余。”
“夫人可知袁老爷去了哪里,何时回府?”
“我袁记在乡下置办了几处农庄,种了些桑麻,每年这个时候,老爷都会去巡视一番。不是巡视那些东西,而是去看看那些农户。这主家的心意到了,来年种出的桑麻才能更好。依着往年的惯例,这一两日也就回来了。大人若是有问题想要问我家老爷,可改日再来。”
袁夫人摆明了想要送客的态度,林虎从她的话里又找不到什么纰漏,只能告辞。
离开袁府,他依着袁记伙计提供的线索很快就找到了袁家老爷在外头置办的那处院子。开门的是个姑娘,十三四岁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憨憨的。
“你找谁?”
“找你家老爷。”
“我家老爷不在。”
姑娘着便要关门,林虎一伸手给挡住了。
“那我找你家夫人。”
“我家夫人也不在!”姑娘瞪了他一眼:“就算在,夫人也不会见你的。老爷交代过,不让夫人随意见人。”
“好,那我不见你家老爷,也不见你家夫人,我只问你几句话行吗?”林虎掏出那块衣裳碎片递到姑娘跟前:“这布料你可见过,可是你家夫人穿的?”
“我不认得。”
“你再仔细看看,若这是你家夫人穿的,那么极有可能你家夫人已经死了。”林虎着,将自己的腰牌也掏了出来:“我是府衙里的官差。”
“你你是官差,你就是真的官差吗?”姑娘先是推了林虎一把,接着“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隔着木门对林虎嚷嚷道:“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大白的竟诅咒我家夫人。”
“我真是官差!”
“你要是官差,我就是宫里头的娘娘。”姑娘又嚷嚷了一句,紧跟着,林虎听到了扫把打门的声音。
“果真是个憨丫头,这脾气真不咋地。”林虎讨了没趣,也只能再寻别的法子调查。
林虎离开之后,袁夫人回了卧房,她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脸,阴沉晦暗。
那个人办事,她是放心的,可她不明白,不明白嫣红的尸体怎会出现在洛阳城外,还被府衙官差看了个正着。
好在,官差们也没有证据,即便是老爷回来,也决计不会将事情与她联系在一起。
事情曝露了,那她还要不要与嫣红换脸呢?
“你还想变成我吗?”一个阴冷的女人声音从袁夫人背后冒出,透着丝丝凉意:“你可得想清楚了,倘若你用了我的脸,这世上就只有嫣红没有你了。”
“没有我,岂不是更好。”袁夫人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倘若嫣红还活着,那么城外的那具尸体就不会是嫣红,而官差今日才见过袁夫人……”
袁夫人笑了,笑得毛骨悚然。
“你别得意,就算你变成了我,就算你用了我的脸,老爷也不会喜欢你的。”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出现。
“你以为老爷喜欢你吗?他喜欢的不过是你的那张脸,那张看起来毫无瑕疵的脸。”袁夫人转过身去,对着空气咆哮:“他若真的喜欢你,又怎么舍得将你安置在府外,又怎么舍得连个妾氏的名分都不肯给你。嫣红,你真可怜,你比我还要可怜!”
“那你呢?用了我的脸,也不过是从可怜的袁夫人变成了可怜的嫣红。”铜镜内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披着一头散发,散发遮盖了整个面孔。她自铜镜中缓缓靠近袁夫人,双手自铜镜里伸了出来,扣在袁夫饶肩上:“你最应该做的不是剥掉我的脸皮,而是掏出老爷的心。你应该仔细看看那颗心,看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