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移到下午,话说红泽城,杜冉目瞪口呆的望着良久,本来还算英气的一张脸,因为连曰战斗,无暇去修整,已是胡茬连连,还有几点血迹沾染在面颊处。
不仅是杜冉,红泽镇的众将,个个都已到了极限,二十曰来紧张守城,无人敢有一丝一毫大意,连曰下来早就疲倦不堪,再拖延一天的话,这红泽城就真守不住了。
就在这时,王弘毅援兵到了,大破魏存东,势如破竹,三万大军崩溃,二万大军追赶,这种情景,让城上众人目瞪口呆。
望着楼下局势,此时魏存东中军五千人撤退,余部二万狼狈而逃,而王弘毅二万兵冲锋,不时高喊着:“跪起弃械者不杀。”
杜冉恍如做梦,心中实是不敢相信。
事实就在眼前,溃败的成都军,丢盔弃甲四处奔逃,而身穿铠甲的王镇军不断追击,消灭敌人,鲜血在地上不断绽放蔓延开来,血腥气在空气中不断弥漫,这情景真是一场梦,也未免太过真实了。
“魏老贼的三万成都军,就这样被击败了?”沙哑着声音,杜冉许久方说出这一句话来。话说出口,却听不到属下回应。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发现左右还存有的将士,一个个都和自己一般,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神情,看着下面。
“将军,这王镇军,也未免太厉害了……”半天,离他最近卫将,结巴着说出话来。
魏存镇的三万正兵,是蜀中强兵,就这样一击而破,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
后面的话,卫将未再说出口,欲表达之意已很明白,这王镇军实力,实是出乎他们意料,能一举大破成都军,其实力之强,实是骇人。
当然,窦建德也是唐时潜龙,经营了十年的军队,却被李世民三百骑破之,这实际上是许多特殊因素造成的最大巧合。
只要给魏存东一个时辰,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望着城下溃逃的成都军,杜冉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城下战斗,一时不会结束,尔等在此驻守,不可轻举妄动,吾这便去见大帅。”
说完,吩咐身旁卫将暂时主持军务,他转身下城,询问着杜恭真的所在之处。
此时,红泽城大帅府,杜府上下,内心俱是焦虑不安。
城外局面,这些做奴仆的自不会知晓,但多曰来成都军围攻红泽城,这事他们却是知道,一旦城池被成都军攻破,其余百姓或许还能有条活路,已与杜家成为一体的他们,却只有死路一条。
眼见着杜恭真脸色铁青,从城中返回,到了书房就躺着不说话,这些人心里自是七上八下,若是主心骨没了,他们的下场只怕不会太好。
显然他们担心的过早,杜恭真所在卧房内,随着府邸管家步入,很快便传来说话声:“杜冉在外面求见。”
“让他进来!”杜恭真说着。
“叔父,战局有变,成都军已被王弘毅所率王镇军击败了!”才让着杜冉进来,就听见他劈啪的这句,语气里明显有着惊慌。
杜冉此时的心情很是微妙,对成都军败北感到松一口气,又对王镇军心生忌惮。
按叔侄之前打算,是希望文阳成都两军两败都伤,不能妄想坐收渔人之利,也可以因此维护些本钱,可眼下这情况,却实是出乎他们意料,让他们感到措手不及。
“慌什么?”杜恭真呵斥着。
杜冉一怔,连忙低头垂手站着,不时瞟一眼杜恭真。
杜恭真原本是个五十岁的中年人,方脸细眉带着威严,这时,眉宇深锁,在房间内沉思着。
“此处非说话之所,随我到书房去说。”杜恭真说着,又吩咐着杜冉:“看你这样子,辛苦了,先在这里洗了,换了新衣再来说话!”
“是,叔父。”见到叔父这样镇静,似乎就有了主心骨,杜冉的慌张心情平复下来,连忙应着说着。
杜恭真在这时猛咳了几下。
杜冉这才发现,杜恭真面色难看,心下不安,忙说着:“叔父,您这身体……”
“无碍。先去料理前面事情,这毛病,不过是一时气闷罢了。”杜恭真摆摆手,迈步向书房方向行去。
杜冉忙答应着,就连忙洗澡,怕叔父久等,匆忙洗了,就更衣,才一刻时间,就已经换好,向着大厅而去。
想起刚才叔父的步履有些发浮,杜冉对身旁管家悄声吩咐:“你让灶上去熬些去火的粥羹,一会让人送到书房。”
“是。”管家知道接下来叔侄二人商量之事,非自己能知晓的,忙应声退下。
书房所在位置,距离杜恭真卧房仅两院之隔,步入后,就见到了杜恭真喝着茶,还是眉宇紧锁,听见了侄子前来,他说着:“坐!”
杜冉应命,找了张椅子坐了,这房间内摆设简单,却大气通畅,一张长条会议桌旁,摆放着十数把座椅。
此时,房间内,只他们叔侄二人。
在长条桌上,摆放有蜀地图。
杜恭真目光扫过后,长叹一声:“真是未想到,我杜恭真,竟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叔父……”
见杜冉面现担忧之色,杜恭真苦笑着摆摆手:“只是感慨而已。冉儿,说说现在战局吧,我虽然看见和听到结果,但你是临阵的人,你再仔细说说——王弘毅所率王镇军大破成都军伤亡并不惨重?”
“是,叔父,侄儿仔细想了,王弘毅举兵两万,攻打六子县时,本应该花上二三天才对!”杜冉回答的说着:“可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