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第一反应便是热血上涌怒发冲冠,按耐不住就想拎把火枪去找那个沒良心的洪秀全单挑。
奶奶个屁的忒也欺人太甚,老子及部下拼死拼活为你们太平天国支撑危局,到头來反倒被卸磨杀驴,,可老子就算真是头驴也该有些驴脾性吧!洪天王杨秀清之流就不怕把老子惹毛了,豁出全部家底跟他们闹它个鱼死网破。
这一困惑,直到上校晚上同“荣誉”妹夫石达开长夜深谈后,方才醒悟了其中的奥秘……
然而上校秉性之中确有一些优点,譬如说无论局势场面多么紧张复杂,他都能很快冷静下來,不让冲动情绪影响自己的理智,韦昌辉走后,上校像个窃贼般地扒着门缝朝外东张西望,果见韦家大院戒备森严,房檐屋脊全都派设了明岗暗哨,他与随从下榻的院落大门外,几位刀枪齐备的彪形大汉警惕地來回走动着。
如此一來上校更不敢轻举妄动,他推断韦昌辉还真沒说假话,只要有洪天王授权,这嗜血如狂的家伙杀任何人都不会手软,几年后的“天京事变”,姓韦的屠夫杀害了“九千岁”杨秀清以下男女老幼数万人,哪能指望他偏偏会对老子仁慈呢?上校清楚一旦他不慎有异常举动,恐怕正中韦昌辉的下怀,等于白送给这混蛋谋害老子的口实,可如果就这样静观其变等候洪天王的决断,则陈石柱当定了老子的替罪羊,一条小命从此休矣……
上校思來想去,找不到既可自保又能免去石柱子一死的两全之策,虽则心焦如焚却还在不断提醒自己沉住气,大小美女、花芳菲、陈玉成等人纷纷围拢上前问计,上校那三个刚认下的直系亲属越发糊涂,不明白威风凛凛的三子哥,怎么转眼间便面临任人宰割的地步。
“秀成你别急,只怕这里面有天大的误会,我去找我三哥理论去!”大美女满脸愤愤不平,她本就是抱打不平的大小姐脾气,这回事情牵连到上校及共过事的石柱子,愈发要责无旁贷地强行出头了。
就在大美女即将抬腿跨越门槛那一瞬,上校突兀地唤道:“宣娇别离开!”
大美女愕然问:“我去去就來,莫非你还有什么嘱咐,或者请我给我三哥捎句话!”
上校心烦意乱答道:“两者都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子猛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你一迈出这扇门,老子就从此失去你了!”
“无须替我担心,也无须为你担心,谁若敢真的对你不利,我洪宣娇的青锋宝剑誓死跟他纠缠不休,哪怕是我三哥洪秀全也概不例外!”大美女想必气愤之极,竟罕见地直呼洪天王名讳,她搁下这句狠话转身欲行,也许是觉得这样说法太不吉利,造成大家徒然担惊受怕,便又和缓了口气说:“我保证大家平安无事,三哥那人我了解,他断不会轻易动杀机的!”
“宣娇,你到了那边态度不要过于激烈生硬,兄妹之间的情分不能太生分了!”连上校自己都奇怪为何如此婆婆妈妈的,倒好像他奶奶的即将生离死别一样。
大美女回头冲上校嫣然一笑道:“秀成,你若不放心,我暂且不去便是!”
大美女这回眸一笑显得分外温柔,过了许多年都还在上校的记忆里闪动……
上校故作轻松地挥手笑道:“快去快回,今晚老子兴致颇高,你回來以后,老子跟你们几位美人大被同眠!”
大美女面红耳赤,低低抱怨了一句,谁也沒听清具体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