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佥事……”
刘一燝沉着脸说道。
但紧接着他就被韩爌拦住,后者朝杨信点了点头……
“此事作罢!”
韩爌说道。
“第五,陛下必须做出承诺,以后再有此类案件,必须交由三司及锦衣卫会审,不能再由锦衣卫单独处置。大明制度三司为法司,锦衣卫只有奉旨对专门案件侦缉审讯权,但阁下在江南无圣旨随意逮捕审讯甚至逼死在籍丁忧之官员,此类事情不能再有。”
他紧接着说道。
大明重大案件的确三司会审。
锦衣卫只能奉旨侦办某案,并不是说看到谁不顺眼就抓谁,像杨信在江南一样拿着便宜行事的旨意,到处跑着处理案子是不合规矩的,只不过没人能拦住他而已。但哪怕是锦衣卫办的案子,对于那些涉及高级官员的,同样也是会审,由锦衣卫和三司会审,有时候也会加入东厂,这种会审制度才是大明对高级官员审讯的主要形式。
至于主审这个由皇帝指定。
可能是三司官员也可能是锦衣卫,不过多数是三司官员。
“承诺不首先使用杨信?”
杨信笑着说。
“杨佥事若是这样理解的,那就算是如此吧,朝廷自有朝廷的规矩,若都像杨佥事这样岂不是乱套了。”
韩爌说道。
“可以,这个我替陛下答应。”
杨信爽快地说道。
不首先使用又不是不使用,再说这是他答应的又不是天启,到时候天启就是派他去了,这些大臣还能怎么着?话说他的确给这些文臣和天下士绅造成了严重心理阴影,后者寻求一点心理安慰情有可原。
“第六……”
韩爌说道。
“你们有完没完,我们才提了三条你们就提了这么一堆。”
杨信一脸无语地说道。
“这是最后一条,我们希望对于高顾两家尽量宽大处理,高攀龙赐其自尽,其他流放即可。”
韩爌说道。
“高世儒和顾杲必须死,他俩是真正与钱士升合谋的,杨某还没有放过想拿大炮轰死我的人的习惯,不过我可以给他们个全尸,他们俩都绞死就行了。高顾两家男丁可以流放,这个依照李三才家的例子就可以,其他被抄没的各家男丁也同样流放,但郑鄤抓住是肯定要斩首,叶茂才的儿孙抓到也可以流放。”
杨信说道。
“可以!”
韩爌同样爽快答应了。
他们也很清楚高世儒和顾杲的确是和钱士升合谋的。
“那么就这些了?
看看,这样多好啊!
以后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这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把各自想要的都摆出来,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打打杀杀终究不好。”
杨信感慨地说。
“打打杀杀的是杨佥事吧?”
朱国祚冷笑道。
“我如果不打打杀杀你们会这样老老实实坐下来谈吗?再说,这打打杀杀也不是我挑起的,如果不是叶茂才收买清流关守军试图杀我,还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打打杀杀也是他们先挑起的,杨某只不过是没有忍让的习惯而已。”
杨信说道。
“那杨佥事难道是去南都赏秦淮风光的?”
刘一燝鄙视地说道。
“呵呵!”
然后两人同时呵呵。
这场谈判就这样结束,同样也算为这场持续半年多的恶斗,最终画上了一个句号……
“就这样算了?”
刘一燝颇有些不甘心地说。
“不这样还能怎样?若陛下以中旨处置就撕破脸了.
咱们说到底终究是臣,陛下终究是君,咱们可以在大义上据理力争,但陛下执意而为,咱们终究不能失了君臣之伦。
更何况再闹下去,以杨信的行事手段,最后还不知得闹出何等乱子.
这也闹了差不多得半年了,事已至此再僵着也没什么意思,这也是叶台山之意,陛下年轻锐意进取,咱们拦是拦不住的,索性让他们折腾去吧,他们这才刚刚迈出步子,还不知道路多么难走,以后走不动了自然明白过来。”
韩爌说道。
他们丝毫不知道已经到了大门外的杨信依然可以听的很清楚。
“失败都能说的义正言辞,真不愧都是学富五车!”
杨佥事说道。
事实上这些人也很狡猾。
他们很清楚这场斗争就是天启立威,而立威的真正目的是杨信之前提出的那三项改革,这里面最主要就是海关,既然这边已经挡不住,那就索性放开让广州那些商人来教育天启。那可真是天高皇帝远,而且广州那些商人同样也是真正敢杀人的,天启的包税还得有人包才行,广州那些世家又不傻,过去快快乐乐的好日子过着,为何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肯定不会有人包的。
那时候天启怎么办?
只能继续和广州这些商人斗下去。
这样江浙这边就可以缓一口气,重新调整战术准备下一轮战斗,至于高攀龙已经是牺牲品就牺牲掉好了。
说到底江浙士绅也被杨信搞得有点手忙脚乱。
至于杨信也不介意暂时休战,毕竟他这边的事情也很多,首先还得先把野猪皮的这一lún_gōng势解决了……
“唉,我也有点想野猪皮了。”
杨信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幽幽说道。
第二天,内阁终于出了关于高,顾两家抄家的票拟,不过在原本杨信奏折的基础上略作修改,高攀龙赐自尽,高世儒,顾杲绞,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