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可不想死!因为这原因死了,比他娘的窦娥还冤!”
“就是!那大军都压境了!都说那凤离的凤家军以一当百的事都干过!”
一人说话,其他的人也纷纷开口叫骂,形式在不知不觉间调转,青年文人低着头,并不开口。
这时一名抱着婴儿的妇人低声哭泣,孩子的哭声在寒冷的残瓦下一片凄冷。“我……死没什么,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死!那凤离也是有孩子的人,也许会放过我们的!”
青年心中一震,沉默下来,昱城之中有数万流民,这十来日的围困已近绝境,若是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昱城,丰南客栈。
十日的时间,城内一片萧索,几乎所有的店面都已关门,街头冰冷的地面甚至能够看到饿死的流民尸体被守城军拖走。
凤离一袭雪衣,支肘靠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纤长浓黑的长睫遮住了眸底的暗沉。
残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内,凤离执起散着热气的茶盏轻抿。“事情办的如何?”
“一切顺利,城中已隐隐分作两派,大部分人主张开城门。”
“明日攻城,只需攻下一座城门给风化城的百姓制造一个机会进去昱城即可。”凤离垂眉,语气凉淡。
残风点头,又消失在房内。
不费兵卒而胜自然是好的,但他总觉得公子有意无意地选择给昱城一条生路,或许上官前辈的死对公子的影响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般。
凤离的目光远眺,看着远处的残破的城镇,她记得,五年前她与师父到此时,这里还是一座文化气息浓郁的古城,这里的文人很多,时常有文人聚会,当时她还曾跟随师父一起看热闹。
师父,留下昱城与风化城是阿离唯一能为你做的。
齐芫,她会慢慢跟他清算所有的旧怨!
凤翼,宏景三十二年,冬月初,昱城破,迟南正式纳入凤翼国土。
经过十几日的困守,昱城守城军已近绝境,近万规整的凤家军冲入昱城南门,聚集在城外的风华百姓乘此时机一窝蜂地涌入昱城!
翌日,昱城大开城门,城破。
冬日的寒风袭来,凤离坐在马背上,远望眼前苍青色的城墙,鲜衣怒马的少年,在数万将士之中耀眼夺目。
哒哒的马蹄踏入昱城,所有人皆看到那传说中冷血无情的七公子。
他一袭银色的战铠,雪色的披风迎风扬起,修长白皙的五指牵着马缰绳,带领两万将士穿城而过,回桐城。
两侧的百姓衣衫褴褛,没有欢呼声却也没有动乱,众人只是复杂地看着那马上的白衣少年,谁也不曾想到,凤离当真如此年轻,他们想不到,迟南败给的是这样一个人。
或许谁当政,百姓都没有义勇忠于一人的情怀,他们要的只是安宁的生活。
凤翼,京都。
正值早朝,大殿上众位大臣正在商讨凤翼京都重建事宜,经过战火的创伤,京城城防不必从前,一切需从头再来。
庄严的朝殿之上,凤景宏身着玄赤蟠龙长袍,高坐殿首,看着殿下两侧跪坐的臣子。
工部尚书持玉笏出列,肃声道:“陛下,皇城部分城楼被焚毁重建费用惊人,城中百姓民居更损失严重,经迟南上官颉的攻城之战,如今京都十室九空,花费重金重建不若牵都桐城,桐城如今物饶民丰,七殿下的守军且多驻守此处,桐城守卫森严,是牵都上上之选!”
凤景宏垂眉深思,牵都?
“不可!”礼部尚书登时出列反对!“牵都岂是小事!我凤翼自高祖皇帝始已居于此处,岂可轻易牵都?京都乃龙脉之地,不可轻易挪动,动我国运!”
“刘大人此言差矣,何为国运?民之不存,国将焉附?如今凤翼何种局势刘尚书怎能视而不见?战争连年,百姓困顿,若大兴土木岂非苛政?若非七殿下与圣上英明!我凤翼国之不存!如今桐城繁华众人皆知,牵都乃民心所向!”
秦荣句句铿锵,他一出列,身后的常裕德、付家将皆其声附和,一时之间两方争执不下。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啸长的呼声!
“报——!紧急军情!”一名身着轻铠的年轻将士面色潮红,满脸脏污,几乎只能看到一双乌色发亮的眼睛,他高举手中赤色百里加急,因在皇宫之内不准骑马,他一路狂奔而来,守卫的士兵远远看到他手中举着的物什,直接让他一路奔到了殿前!
大殿之上有大臣刚欲呵斥,眼尖地瞧见他高举头顶的百里加急军情,当即神色一凛!
是七殿下的标志!
凤景宏已快速从高殿之上走下来!
眼露惊喜之色!
众臣看到那报信的小士兵,那少年虽面色涨红,却难掩喜色,当即各自心中隐隐有些微苗头!
“陛下!捷报!七殿下不费一兵一卒,已收复迟南昱城附近所有边庭!此刻正班师回朝!”
士兵将军情双手奉上,在大殿之上高声道。
“好好好!”凤景宏快速扫了一眼,拊掌大笑,没想到他凤翼有此辉煌一日!
三年前凤翼还时时刻刻在担忧会被淹没在众多小国之中,在他国的排挤下艰难度日,如今却已铁板钉钉坐在北方霸主的首座!
他没有选错人!小七果然没让他失望!
秦荣与常裕德迅速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