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容楼曾向他提及,凤离中了苏璃的同生蛊,因此事,容楼没少担心他的宝贝徒弟,甚至千方百计寻找解蛊的办法,只是同生蛊从来没有解蛊的说法,容楼至死都没有找到,只以冰蚕压制凤离体内蛊虫发作,以减少苏璃对凤离的影响。
冰蚕……
想到冰蚕的饲养方法,乌楼雪淡色的薄唇微抿,湛蓝的眼眸一片浓郁的深潭幽暗。
同生蛊的确没有解法,但是同生蛊与离情蛊却是相互排斥的蛊虫,两股力量一旦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势必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反应!
苏璃如今触碰到离情蛊,两种蛊虫相斥,同为中蛊者的凤离也会有剧烈的反应!这也是同生蛊的一种特性!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对方都会感同身受!
“苏璃何时离开的?”乌楼雪平淡的嗓音温柔和煦,轻声问道。
“不到一炷香时间。”黑衣男子低沉的声音在乌楼雪耳边响起。
乌楼雪摆摆手,暗中所有的人都悄然退下。
一炷香时间么?还早,大约盛宴中途才有可能发作,他并不急。
事实上,他也很好奇,凤离究竟是哪一位?眼前几位都很难往凤离此人身上想。
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绣着精致滚边的靛蓝色衣袖,乌黑如瀑的青丝以羊脂玉环松松挽起,随意自然。
刚刚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是什么呢?他没有焦距的湛蓝色眼眸不自觉的望向坐下几位中原人的方向。
那孩子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是这声音的确是真实发音,并未经过内力渲染。多年的眼盲,他的听觉早已非常人可比,若是故意将声线压低,他定然听得出异常,但刚刚的嗓音的确是真实的娇软稚糯。
但是他若听过这样的声音不可能记不住,为何……为何会有熟悉感,却想不起来?
“楼雪,你觉得凤离当真在这几人之中?”北漠国君冷沉的声音中带着森森的戾气,端起桌上的酒碗边喝边问乌楼雪,一双阴沉的鹰眸冷冷的扫视这几位中原少年少女。
“这还不容易?付家人不是在我们手中?”一直没有开口的乌蓝突然道,他的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台下这几人,此刻眉头却也皱了起来,因为他根本没看出来哪位是凤离!
这五人之中,一个娇滴滴的女的,一个乳臭未干,毛还没长齐的孝,一个神情呆板惊惧的年轻大夫,两位长相阴柔,一看就是伺候男人的清倌儿!
且不谈前两位,凤离怎么也不可能扮作女人,何况那女子前凸后翘,凤离那身材,想假扮也不可能!那孝甚至可以直接忽略,明显身高体貌特征不对,比凤离起码婿五六岁!
那两个容颜魅的过分的少年,举止之间怯懦上不得台面,却不说是不是刻意装的,但他在北漠早已看惯了娈童清倌儿,这些人因为曾经和男子的一些接触,总会在举止间留下蛛丝马迹,凤离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伪造身份去刻意接触这种男人,他可不会忘记,凤离平生最为厌恶的就是娈童!
只有那位始终伏在地面,浑身吓得颤颤巍巍不敢直视他们的松青部落的年轻大夫看着有点像,年龄和体型都十分符合,但他一瞧见那男的畏畏缩缩,好像下一秒就要惊惧倒地的模样就心中犯堵!
这几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凤离,说不准凤离根本就扮作了北漠人!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杀掉一两个北漠人然后取而代之简直易如反掌!乌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中对凤离愈发鄙夷。
但他有的是法子逼她出现!对于凤离来说,付家不仅仅是凤家军一员,还是娘舅的儿子,他就不信,她会不管不顾!
“这主意不错。”国君摸了摸下巴,眼底渗出冷厉之色,大手一挥,立刻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将付家那几个人带上来!”
“是。”
得到命令,迅速有几名彪形壮汉恭敬地退了下去。
乌楼雪薄唇含笑,并不出声。修长的指尖扶着椅背,蓝眸又不自觉地转向那跪着四名中原人的地方,事实上,他此刻也隐隐觉得凤离或许根本已装扮作北漠人。
但是,他为何就是不曾往这方面想呢?这明明是最易掩藏自己的办法不是吗?为何心底就是觉得凤离一定会以中原人的身份出现?
乌楼雪心中有片刻茫然,想起当初在凤翼听到凤离清冷如霜雪的声音,在说到将凤翼推向盛世顶峰时,口气明明很冷淡却奇异的让人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这样的少年是否他心底一直觉得根本不会为了掩藏身份而扮作他国之人?
明明凤离从来不是按常理出牌之人,他知道凤离幼时经历的一切,这样从尘埃踩一路枯骨走上顶峰的少年为了目的,什么都有可能去做,不是么?
乌楼雪怀疑自己陷入了误区。
因此,他并未阻拦乌蓝拉出付家人的建议。
乌蓝谈及付家之人时,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台下各族部落之中的人,想看出一丝异常,但却一无所获。
随着北漠国君的一声令下,似乎众人对眼前的几名中原人兴趣也没了,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凤嘉心中微惊,余光望向身侧雪峰部落刚刚昏倒的少年,眉头微皱。
在起身的刹那,压低声音,冷淡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九好像不认识他,眨了眨
眼睛,无辜又茫然地看着凤嘉,娈艳娇艳的五官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突然伸手去挽凤嘉。“你认识阿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