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一听,刚刚喜悦急剧降温!脸色霎时白了!
姑娘昏过去了!
上官昀知道情况不妙,眼眸倏眯,露出一抹不曾见过的锐利,唇齿开阖,似是说了什么。
凤离眼前浮浮沉沉,疲惫袭遍全身,动一根指头都异常艰难,很想休息……不想睁眼……
“凤离,你听好了……”低沉的声音突然如雷声震响,凤离长睫一颤。“为师再没有别的教给你,但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你一死,不仅是你腹中孩子会丧命,就是凤翼桐城的剩下十万将士也会成为上官颉的刀下亡魂!你想清楚了吗?”
凤离蓦然睁开眼睛!冰雪般凌厉清冷!
不!
他怎么能死?他不可以死!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赶回去!不是死在这里!
凤离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死在朝堂上!绝不可以死在榻上!绝不允许!
“姑娘!你终于醒了!快!时间不多了!还有一个孩子!”
“姑娘!用力啊!”
凤离鬓边青丝濡湿,凌乱贴着苍白的两靥,整个人好似从水中捞起,呼吸紧促,心脏几乎无法承受。
她拼却全力!奋力一搏!咬牙推挤几乎猛地坐起!
第二个孩子出世,她只觉脑子一空,浑身叫嚣疲累,眼前一黑,沉入黑暗。
“出来了!上官大夫!孩子都出来了!”稳婆迅速检查一遍手中的孩子,脸色一变,迅速掀开帘子出去!“没有呼吸!第二个孩子没有哭!大夫!你赶紧看看!”
“快将孩子给我!”上官昀迅速接过孩子,小脸发青,明显是窒息过久导致!“快拿葱来!”
“好好好!”一旁的药童不敢耽搁,飞速跑出去找葱!
上官昀处理干净孩子口中的黏液,看着手中几乎只有手掌大小的孩子,眉头紧成一团,这么小,还是在母亲的肚子里呆的时间太短了!
“葱!葱来了!”
上官昀拿着葱,迅速解下襁褓,对着光溜溜稚嫩的小身子抽下去!
葱枝细嫩,抽了十几下,孩子才呜呜发出声音,众人瞬间安下心!
稳婆重新将恢复呼吸的孩子裹好抱进去。
“幸好是近八个月,若是七个月,孩子本身呼吸就困难,若是再来这么一出,怕是回不过来”上官昀低叹一声,见稳婆没有再说什么,看来母子暂时平安。
“上官大夫,刚刚那是……”药童看着已经有小厮端水进去给孩子洗漱,忍不住问道。
“都说七活八不活”七个月的孩子容易成活,八个月反而容易出事,怎么到了上官大夫这里就不一样了?
上官昀掀起帘子进去,并未多言,其中一名稳婆走出来,听到此言,笑道:“婴儿刚出生窒息,大人的手掌力度很容易打坏孩子,葱小,打上去无事,又能刺激一时窒息的婴儿,张口哭的时候这气就顺过来了,至于那七活八不活也是有讲究的……正常孩子自然是在娘的肚子里呆得越长越好……”
母子无事,不到片刻,所有人都缓缓散去,经过一天一夜,好似打仗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
上官昀瞧着安静躺在凤离怀里的一双龙凤儿,眉睫微垂,又是龙凤子,是遗传吗?
“凤离,你仅仅是因为孩子才狠心让自己与凤翼断绝联系让它自生自灭吗?”还是因为你的父皇呢?
凤景宏的偏执已经将危害,绵延到凤离这一代孩子的身上,凤景宏怕是永远不会知道,凤离会是早已在多年前夭折的九公主。
凤翼的传人早已夭折,而下一代的传人?上官昀的目光落在襁褓中小小的一团粉红肉团上。
原本他以为凤翼的灭亡是凤景宏的报应,却从未想过凤离会有做母亲的一天,她这样的性子……究竟是什么人得到了她的认可?还是说她失踪的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掖了掖被子,上官昀转身离开,如今凤离需要好好休息,这一次之后怕是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他得要想想办法。
他就这么一个徒弟,还是婉儿唯一的孩子,虽然凤离的行为令他十分恼火,但不可能甩手不管。
上官昀刚一离开,原本休息的凤离睁开狭长的凤眸,清明而透亮,没有一丝犹豫。
他迅速掀开被子起身,利落地扎好发冠,从榻边的紫檀衣柜中拿出一套男装飞速穿上,衣服旁边放置两个药瓶,一个白瓷瓶,一个红色的瓷瓶,从红瓷瓶中倒出一颗红的药丸咽下,收好药瓶,转身从侧门离开。
墨色的长靴在离开的前一瞬微微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软榻上熟睡的一双孩子,眸光闪了闪。
她还不知究竟是男是女,长的什么样子。
五指微拢,挣扎了片刻,头也不回地离开!
还是不要看了。
他这一次能不能活着回到凤翼都没有把握,更不可能带着他们,他很清楚,不能不管凤翼,那里有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这种时候,他们还在等着自己,等着他创造奇迹,他怎么可以一个人躲在这里不管不问?
天刚蒙蒙亮,一骑一人消失在小城的城门,枣红色的马身形矫健,马背上颀长的墨色身影在清晨的朝阳中一路疾驰,很快便消失在地平线上。
上官昀听到孩子细弱的哭声走进室内,目光缓缓沉下去。
室内只有两个刚刚出生不久的稚嫩婴儿,不见凤离的身影,上官昀探了探被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