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南人?”常裕德皱了皱眉,天生对迟南这个字眼比较敏感。
“公子怎么会让他将两位小主子带走?”秦荣也忍不住皱眉。迟南军队如今名存实亡,只要公子一声令下,他们挥师踏平迟南的领土!报当初的血恨!“迟南人如何能信任?”
寂夜并不接口,对于公子的决定,暗属营的人从来不会质疑!
“谁不能信任?”清越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疲惫,凤离拿着一枚小指粗细,装着信件的铁管递给寂夜。“前些日子的信件并未收到回信,连送信的鹰都未回,想必是回不来了”
凤离狭眸微寒,能够射鹰的人很少。
寂夜一凛,立刻明白凤离的言外之意,前段时日用鹰送信的只有去往迟南的信件!
“公子,两位小主子岂不是……”
“无妨”凤离将东西递给寂夜,狭长眼眸危险地眯起。“我并未在信中说及什么”
听到此言,寂夜不再多说什么,拿着信准备送出去。
“公子,此信是送往迟南?并非在下对公子有什么意见,只是公子的师父是迟南人,属下私以为两位小主子不可托付此人!”常裕德抱拳,浓眉皱起,十分不放心。
迟南人如何能信?
凤离秀眉微挑,薄唇溢出一丝笑意,修长冰冷的手上前拍了拍常裕德将军的肩,笑道:“常将军信不过迟南人,总该相信我”
“公子莫要误会,末将并非质疑公子,只是那迟南人一向诡计多端……”
常裕德急了,老脸涨红,很是急切地想解释。
凤离狭眸微凝,他知道常将军对迟南人的忌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凤翼与迟南终是有着数十万人命的仇恨,想要化解,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也从未想过如此放过上官颉!
凤离冷清的眸子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眸光深凝。“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几位将军”
“公子请讲”
凤离长睫微掀,黑色的长靴在阳光下没有光芒:“凤翼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么?”
“这……自然不可能!”常裕德肯定道!即使是他也不可能昧着良心说所有人都是好人。
“我军中可有忠义宁死不屈的将士?”凤离继续道。
“当然有!”
“是否所有将士皆是不怕死、不畏死,随时做好为凤翼牺牲的忠烈之士?”
“自是不可能”秦荣蹙眉,再好的将军也无法保障手下所有士兵都有赴死的决心。
“迟南的将士想必在场的将军文臣都没有不痛恨的,但他们可全是贪生怕死之辈?”凤离沉眸,低越的嗓音带着浓郁的沉凝。
在场文臣皆是一脸思索,几位将军噎住,浓眉皱起,一时无言。
再怎么仇恨迟南人,也不能否认迟南的士兵的确英勇,作为在战场厮杀拼命的将士,他们如何说出这种打脸的话?
若是迟南全是孬种,他们又是什么呢?
凤离狭眸冰冷,直直望向远方。“淤泥中尚能长出莲花,我们又如何能因为痛恨迟南而去仇恨所有人?”
“无论是迟南还是齐凉,亦或是当初的黎国与皋骊,我从未因仇恨而轻鄙他们,要想得到胜利,就不能看轻对手,几位将军至今还不能明白么?”
“黎国与皋骊国都已是过去,斩断他们的生机并非因为仇恨,而是希望凤翼不要被人看轻!宁愿践踏他们也不能任人践踏!若是二者只能存一,我便毁灭凤翼的威胁者!”
凤离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听在几位将军耳中却如醍醐灌顶!
常连与柳靳刚刚走近,闻听此言,心中一震,目露兴奋!
柳靳腰板一挺,清俊的面上带着一丝钦佩,炯炯盯着站在台阶上修长的墨色身影。
只有公子才敢说出如此猖狂的话!终有一日,他也要成为这位的人!
凤离目光扫到柳靳激动的俊脸,眸中含了一丝笑意,转眸对尚未回神的常裕德与秦荣等人道:“你们尽管放心,师父虽是迟南之人,却也是我的恩人,若非他,也不会有今日的凤离,两个孩子在他身边也省了我许多麻烦”
常裕德一凛,颇为愧疚,是他想问题太过狭隘,但说到两位小主子,他立刻精神一震!
“公子,且不说您那位师父,就说这凤翼如今不可一日无主,公子若是不肯,那小公子……您看如何?”
凤离眉头一跳,暗中抚额,又来了!
“常将军,你看谁来了”他素指一点,直接点向常裕德身后的两位少年,常连与柳靳。
常裕德性子耿直,一点也没怀疑凤离的动机,一扭头就瞧见他儿子,当即黑脸一沉!“阿连!你们两个怎不好好训练,跑到这里闲逛什么?”
凤离立刻乘势闪没影。
暗处跟着凤离多年的几位暗属营兄弟瞧见公子见鬼般闪人的迅速,对常将军十分无语,这么简单的声东击西又上当了!
等常裕德回神,哪里还有他那位七殿下的身影?
凤离并未回去休息,而是去暗属营饲养海东青与苍鹰的笼舍。
若他没有猜错,当初送出的信八成是被苏璃拦截,他每次写信并未挑明意思,苏璃此人对她恨之入骨,定然无法明白那个红衣无常指的就是他自己这个妖孽。
这个苏璃,竟然将他辛苦驯养的老鹰给射死了!下次看到他,这笔账不讨回来就不是他凤离!
凤离狭眸微眯,苏璃的力量短时间内为何上升如此之快?初次见到苏璃之时,他还是一名普通人,如今竟然连高空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