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眼镜男立即叫道:“钱师姐。”
“叫什么叫。”一个身材微胖,相貌勉强称得上是甜美、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没看到我在忙?”
男子一指步轻歌:“他说他是我们新来的同事。”
钱师姐上下打量了番步轻歌:“是你啊,我爷爷跟我说了这事,来,你坐这。”
步轻歌依言坐下。他心里奇怪:不对啊,怎么感觉这架式像是面试?
果然是面试。
钱师姐第一句话就是:“有没带简历?”
步轻歌茫然地摇了摇头。
钱师姐嘴里嘀咕了一句“找工作都不带简历,太不用心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只笔,丢到步轻歌面前。步轻歌满头雾水地接过,稀里糊涂地填了起来。
他填完后,钱师姐接过简历一看:“24岁?年龄是不大,看起来有些老成啊。”
步轻歌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我真这么显老?哎,这是傻了四年留下的后遗症啊。”
钱师姐继续说道:“专业,中药学专业,专业倒蛮对口的。什么?学历,高中毕业?”
步轻歌尴尬地解释道:“我才上了半个学期,就出了点意外,后面直接休学了。”
钱师姐眉头大皱:“有没有中医执业资格证书?”
步轻歌深深地低下了头:“没有。”
钱师姐无限鄙视地撇了他一眼,继续望下看:“工作经历,无。啊!你不是休学了吗?后面干嘛去了?整天呆在家里躺着?都没出去工作过?”
步轻歌弱弱地解释道:“我生病了,病了四年。”
钱师姐警惕地看着他:“什么病?会不会传染?影不影响工作?”
步轻歌心中苦笑:“是傻病,完全无法工作,绝对不会传染。”
嘴上他说道:“是一种很奇怪、极少见的病。现在好了,保证不影响工作。”
钱师姐长叹一声,捏着鼻子,将他的那份简历拿开,再用纸巾擦了擦手。
步轻歌看在眼里,很想泪崩:这是有多嫌弃我啊?我在劳动力市场上就这么不受欢迎?
钱师姐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归元中医馆对医师的要求很高,你完全不符合我们的标准。哦,错了,你跟我们的标准差了十万八千里。按照我的意思,是决定不可能聘请你的。但是,”
她怒道:“但是也不知道我爷爷发了什么疯,一定要留下你。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你留下来吧。”
步轻歌心中一片凄凉:这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这份工作还是靠走后门才拿到的?哎,我堂堂小神医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步轻歌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我的工作职责是什么?”
“工作职责啊,”师姐仔细想了想,再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她打开电脑,点开几个文档,细细寻找了一下,最后一声长叹:“你的工作职责就是,吃闲饭。”
“啊?”步轻歌傻眼了:我身怀玄黄气,无所不能,到你这打工,你就叫我,吃闲饭?
之前四年,我当了上门女婿,在叶家吃了四年软饭。这软饭才刚放下,我又吃上了闲饭。
我去,我能不能好好地吃顿工作餐?
步轻歌很想问,我工资多少。
可他实在开不了口。
人家都让你吃闲饭了,你还好意思要钱?
步轻歌一咬牙:算了,就当在这做学徒。当年我师兄想拜在我爷爷门下,也不一样当了三年学徒?挑水、做饭、洗衣、扫地,甚至养鸡、喂猪,他什么事没干过?
想学人家的独门绝技,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想是这么想,步轻歌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不是说好了吗,要做一对亲密的师兄弟。不是说好了吗,要相互学习。怎么变成了,我在这当学徒?
那个糟老头坏得很,以后再也不信他了。
钱师姐也是一脸的无语,说:“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非得把你叫过来。算了,反正医馆是他的,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两人相对无语了好一会,钱师姐起身,拍着巴掌喊道:“来,大家过来一下,这位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同事。大家鼓掌欢迎。”
稀稀疏疏的鼓掌声。
那位戴金丝眼镜的男子问:“师姐,他负责哪块?”
钱师姐想了想,答道:“他不具体负责哪块。这样吧,不管什么事,大家都可以丢给他去做,就当他是,学徒。但别过分啊!”
众人立时欢呼了起来,金丝眼镜男带头鼓掌,一时掌声如潮。
步轻歌傻眼了:真的要我当学徒?不是说好了吃闲饭?我去,我怎么感觉像在吃牢饭啊。这位师姐一看就知道是钱老头的孙女,这说话不算数的功夫,深得家族遗传啊。
自我介绍一番后,步轻歌知道了,钱师姐的全名叫钱思琳,今年二十八岁。金丝眼镜男名罗玉龙,今年二十七岁。这两人加上昨天的白俊雄,算是钱正得的嫡传弟子。
罗玉龙笑眯眯地拍着步轻歌的肩:“小步啊,今天哥起得太早,没时间去吃早餐。你去粉店那帮我打份小肠粉。”
他这一说,立即好些人叫道:“还有哦,帮我叫笼小笼包。”
“我要一个蛋黄肉包,一个米饺,再加一杯黄豆浆。”
一时七嘴八舌的。
钱思琳急忙说道:“喂喂,刚刚我才说了,叫你们别过分,别欺负新人。”
步轻歌正听得心中一暖,感叹还是师姐好时,钱思琳话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