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年,顾清漪又重温了追着白穆云小跑的感觉,他的步伐迈得又大又快,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去,顾清漪也想迈大步,但是裙子裙子太长,一走快就会踩到裙裾,不小心还可能会摔倒,只能小碎步地快步跟着,即便如此,也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已经有一丈距离。
眼看着他越走越远,顾清漪心中一急,顾不上在宫禁场合,大喊了一声,“穆云,等等我。”
白穆云的脚步一顿,但还是继续快步走去,一点停下来等她的意思都没有,顾清漪渐渐感到委屈,她又不是愿意答应皇上的要求的,难道他情愿她选择喝下那杯毒酒吗?
这么一分心,她就没注意脚下,一下子就踩到一块碎石,噗通地摔倒在宫道上,在摔倒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地以手撑地,手心擦在砖石上,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经过的宫女被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搀扶她,“太子妃娘娘,您没事吧。”
顾清漪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
方才脚也磕到了,裙子被擦破,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但和手一样,都痛得厉害,她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样子看起来着实狼狈,那宫女不放心,道,“娘娘,奴婢送您回去吧。”
顾清漪试着走了几步,发现实在是痛得走不了路了,便没有拒绝那宫女的好心,结果刚抬起头,就看到原路返回的白穆云,站在宫道转角处,皱着眉头看她。
”太子殿下,娘娘摔倒了。”
顾清漪别过脑袋不愿意看他,宫女却主动汇报,白穆云立马快步走过来,掰开她虚握着的右手,血淋淋的手心便这么暴露了出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拧着眉头训斥了一句,顾清漪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把他甩开,“不要你管。”
她从腰上解下一个荷包递给宫女,忍着膝盖上的痛,快步往前走,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抱起来,紧接着就落入一个泛着冷香的熟悉胸膛中,她立马就挣扎起来,再次被呵斥了一声,“别闹!”
顾清漪的眼睛立马就红了,“你不是不要我了吗?管我做什么?”
白穆云抿着唇不说话,抱着她回了东宫,他板着一张冰山脸,把东宫侍候的宫人吓得不轻,小团子正在被奶娘带在小花园里玩,看到父王抱着母妃回来,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立马小跑过来,“父王,娘娘怎么了?”
白穆云冷着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下,“没事,你母妃摔倒了,父王带她去上药,小团子乖乖在花园玩好不好?”
小团子还是被吓住了,脸色有些发白,顾清漪看得心都要碎了,连忙挣扎着从白穆云怀中下来,忍着痛在原地蹦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道,“小团子,看,母妃没事,只是衣裳擦坏了,得回房换一身新的衣裳呢。”
这一点小团子就理解了,她现在到处玩,衣裳也经常被花花草草给勾坏了,作为爱美的小郡主,她每天都要换好几身衣裳的,这会儿便理解地点了点头,“娘娘快去,不要丑丑。”
顾清漪用左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用尽最大的努力忍着痛,一步一步地走进内室,最终浑身大汗地坐在炕上,疼得说不出话来。
含冬和秋雁都被吓坏了,连忙张罗着给她擦汗找药,白穆云直接夺过她们手上的水盆毛巾,“你们都出去。”
两人为难地看向顾清漪,两个主子的情绪明显不对劲,她们不敢让自家主子独自留下来,顾清漪不想让白穆云迁怒,便冲她们摇了摇头,“你们出去吧。”
含冬和秋雁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内室只剩下顾清漪和白穆云两人,白穆云拧干毛巾的水,一把抓住顾清漪受伤的右手,低头给她清洗上面细碎的砂石,顾清漪痛得咬住下唇,印出几个泛白的牙印,实在忍不住了,才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白穆云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依旧不好看,“还知道痛?以后看你还敢不小心。”
顾清漪心里还委屈着呢,不想和他说话,只是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白穆云冷峻立体的侧脸上,轮廓的线条锋利干脆,带着冷情的孤寒,但是他的眉眼又是柔和的,就这么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的伤口,眼中有不容错认的怜惜和懊悔,与他脸上刻意装出来的冷漠截然不同。
眼前这个男人,为了她的妥协生气,却愿意为了她,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和权力,这世上怎么会又这么固执的男人。
真是,傻透了。
手心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处理完了,上头炸了一圈白纱,白穆云凝眉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顾清漪的情绪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
“你在撒谎。”顾清漪拆穿他,“你刚刚都不理我了。”
白穆云又沉默下来,似乎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他选择了逃避,开始掀她的裙子,“你的膝盖是不是也伤着了,我看看。”
衣裙和里头的绸裤都被他推上,露出下面青肿带了血丝的膝盖,他的眉头凝得更厉害了,继续给她上药,很快她的膝盖又多了一圈白纱。
“好了,现在伤口已经处理完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生我气。”顾清漪不想让这个话题揭过去,这件事就该早些说开,继续逃避,这层芥蒂在心底发酵,终究会成为两人之间跨越不过的隔阂,这样的局面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兴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