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明白她此时的心情,眼前这人
长身玉立,一支碧玉长簪将如墨青丝簪了一部分在头顶,耳旁两缕青丝柔顺的垂落,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仿若九天神祗!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耀眼。只要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
她的呼吸似乎都要静止了,生怕一个不小心,眼前这人又要从她眼前离开,留给她一个背影。
是什么时候,他的眼神没有了当年的清冽,多了这许多温柔。
那年夙王府的夜宴,她随着父亲前去赴宴,见到了他。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小小少年,俊美的容颜还没有如今这般如琢如磨。
但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得天独厚的清贵气质,即使他离她那么远,她也可以一眼看见他。
少年的他,是一种内敛的张狂,他的眼神也不似而今这般温柔,他的眼睛清冽如寒泉。
但她觉着他待她是不同的,他会看向她,听到她的声音,会停步回头看她。
为了让他多看看自己,她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让自己站在一个高度,一个可以平视他的高度。
后来她做到了,她与他并肩成为武京的一段佳话,她成为了武京所有女子羡慕的姑娘。
那一年他醉仙阁一曲夕颜醉,所有人都只能远远地观望他,可她不一样啊,她就在台下,仰望着他。
像所有倾慕他的姑娘那般,仰望着他,可他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专心抚琴。
那时的她,便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成为武京第一美人,那样,她才有资格,才有可能真正与他在一起。
可惜,在她真正成为武京第一美人的时候,他却好像换了一个人,常常待在府里。
她派人给他递过拜帖,可都像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响。
为此,她还被父亲责罚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来,为了家族的名声,她也不敢再派人给他递拜帖了。
想着在府里设宴的时候,光明正大地给他递拜帖,可她失望了,他推掉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武京中便流行给夙王府递拜帖,毕竟,谁不想一览他的风华。
可这么多年来他没有接过一张拜帖。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都很平静的原因。
因为,她想着,至少每年的年宴,她都还是可以远远看他一眼啊,说不准运气好的时候还可以与他擦肩。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般奇特,偏要去追逐不属于自己的光,即使那光会将自己烧得灰飞烟灭。
可她近日出府时,却听说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顾相府嫡女的授簪礼,夙熙也去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她便出府准备将这事好好打听清楚,许是她的诚意感动了上天。
居然让她碰见了夙王府的车驾,那一刻她的脑子是空白的,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拦住他,和他好好说说话。
结果,她放下尊严换来的是他的一句“于礼不合!”
他击溃了她所有的坚强,即使如此,她也还是不肯挪开步子,她还是想要看看他。
夙熙抬步向她走来,一步一步,
秦蘅依觉着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她的心不禁跟着狂跳起来。
这几年来,他与她最近的距离。
“劳烦秦小姐避让一下。”夙熙启唇,吐出了一句话,虽是话语温柔,但只有秦蘅依自己才能体会到,这句话的温度。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看着他,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夙王殿下,我以为这许久不见,你会认不出蘅依呢。”
夙熙也笑了,“秦小姐说笑了,本王怎会认不出你呢!”
秦蘅依一听,眸中立刻一亮,“原来你……”不待她说完。
夙熙又悠悠地补了一句“如今的你,武京人人皆知,本王虽是极少出门,但不代表,夙王府是密不透风的。”
听完后半句,秦蘅依的脸顿时难看极了,原来在他心里,她现在就是个笑话么。
她勉强稳住自己,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意,“今日是蘅依鲁莽了,改日定会上门赔罪。”
夙熙掩嘴轻咳了几声,“本王身体抱恙,受不起秦小姐的礼,还请秦小姐念在本王苟延残喘的份上,还请勿要阻了本王的求医路途。”
话已至此,秦蘅依也没有理由在站在这里了,往边上让了让,夙熙朝她微一点头,“多谢秦小姐体恤。”
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马车从她面前缓缓驶过。
她的贴身丫鬟秀儿将她扶着,上了马车,随着这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围观的百姓也散了。
夙熙终归还是给她留了面子,刚刚他们虽是在街上说话,但夙熙的声音很小。
除了站在她旁边的丫鬟秀儿,便没有别人听见。
况且他说话时一直嘴角含笑,在外人看来,夙王殿下与她甚是亲近。
念及此,秦蘅依的唇角又重新扬起一抹微笑,夙熙心里到底还是念着她的。
也知道她的名声不能有损,玉手将手帕仅仅攥住。
她转头对秀儿道,“去打听打听,那个顾府嫡女,还有顾府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秀儿应声,在马车在街角拐弯时,下了马车。
夙熙,我那么努力追上你,不是让别人有机可乘的!
今年的年宴,她再拿下武京第一美人,她一定要求武帝赐婚!
马车上,夙熙看着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的顾昭颜。
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出现,倒是让她得了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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