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了一下自己一年八个月的远行,只是第一步,若要按照徐云天的想法,他是想一人足矣,但是拗不过自己那个老爹,硬是要将两个老仆塞在了自己身边。
徐公子在南洲的名声本就不佳,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索性自己便当做游山玩水了,将整个南洲都撒了一番子野,或许这会儿,那些子世家门派还在背后磨牙根子呢。
醉红楼是终年灯不灭的。
作为南洲数一数二的烟花之地,自然没有闭门谢客的道理,且看那些脸上抹了厚厚粉腻子的姑娘一个个在楼台上招摇着臂摆,引得楼下行男行人个个魂不守舍的样子,真是恨不得进去快活潇洒一番。而那些嫁做人妇亦或者是待字闺中的良家则是转过头不去看,心中多是暗呸一声‘下流无耻’。
徐云天倒没有那么些想法,只是觉得有些恶心罢了。
“哎哟、公子爷!这么久不见真的是想死奴家了,奴家还以为徐公子从良了,彻底与我这醉红楼断了情义。”
堪踏进醉红楼的大门,眼尖的老鸨就发现了他的身影,顿时整个人就像站不稳的肉泥一样往他身上贴来,顿时脸上厚重的脂粉齐刷刷掉了一层,一半洒在了地上,一半印在了胸前,印出半张五官扭曲的脸。
醉红楼的这位老鸨叫做月季,其实只有三十出头的年华,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总喜欢化厚重的脂粉妆,活生生的把自己化老了二十岁,七年前徐云天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便出于好奇,叫人将她的妆卸了,结果倒是不出他所料。
二十岁的脸孔,三十多岁的年纪,化着五十岁的妆,当真是一朵奇葩,人倒是长得不丑,能进醉红楼的,都是走出去能迷倒万千儿郎的姑娘。
“月大婶,你就是再想,也不能够将你这一脑袋的白粉腻子往我身上抹啊,你瞅瞅,小爷我昨儿个刚回来换上的‘金丝流云裳’都被你整成白丝流云裳了,你说你该如赔我?”一把拨开靠在身上的脂粉球,徐云天笑了笑对着月季说道。
被徐云天推开的月季张了张嘴,将心底一大串阿谀奉承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媚笑道:“公子爷是什么人啊,一件‘金丝流云裳’怎么配得上公子的身份,今日这件脏了,明日我叫人送十套‘玉丝飞麟’给公子,保准公子走出去让那些姑娘们不带眨眼的。”
“那就这样,一口说定了,十套‘玉丝飞麟’,可一件都不能少”徐云天掸了掸胸口的灰,笑着道。
以徐云天的身份,‘玉丝飞麟’这种华贵的衣服想要多少自己能弄多少,在南州王府内更是有自己的裁缝匠人,之所以应承下来,只是给她一个顺水推舟的台阶罢了。
老鸨月季可就不那么好受了,说到底他也只是醉红楼的一个明面上的掌柜,这自己承若送出去的东西当然是从他自己手里边扣,平日里那些江湖儿郎达官贵人见到都要恭敬喊上一声“月姐”的她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边在心里想着这半年积蓄又没了,脸上还要笑盈盈的回道:“瞧公子你这说的,月季能为公子分忧,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徐云天继续不着边的回应:“那是甚好,”眼神却是瞟向了别处。
干了十几年老鸨的月季已然是人精,察言观色的本事几乎是炉火纯青,立即询问道:“公子爷可需要来上百八十个姑娘散散心?”
诧异的看了老鸨一眼,徐云天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今日前来我是来找云烟姑娘的。”
老鸨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那我带公子上去。”
“不必了,我认识路。”
制止想要献殷勤引路的老鸨,徐云天径直向着醉红楼的上层走去。
醉红楼共有五层。
第一层是市井商贾常驻之地,那里多是一些底层面的人员喜好的地方,姑娘的姿色也是中等的。
第二层则是一些财阀小世家亦或是江湖中人驻足的地方,姑娘姿色中等偏上。
第三层就是大门派大世家才能踏足的地方了,没有一定的身份和江湖地位都进不去,且有专人把守。
第四层则是王公贵族和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才有资格进去的,里面的姑娘不说倾国倾城,上佳还是有的。
而第五层,则是“花魁”所在地,作为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存在,醉红楼在江湖上也是不小的一个势力,背地里却掌控着整个大夏南南北北的青楼。
花魁’则是每一处醉红楼的实际掌权人。
上了五层,整个楼面只有一个小房间,徐云天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目看来是一整个素白简单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就一副桌台一张床,桌上放着一壶清茶,床上则是坐着一个俏佳人,束了长发,素颜胜过粉黛,眉梢微扬,端的是倾国倾城,只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却满是愤恨的看着他。
“你又来干甚!”
“听说你要抛绣球从良,我来看看。”徐云天轻笑一声,径直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笑意盈盈的看着齐云烟。
“这事与你何干?”
齐云烟秀美微蹙,眼神冰冷,丝毫不掩饰喷薄而出的恨意。
瞧着这‘花魁’一嘴银牙都要咬碎的样子,徐云天却脸色丝毫不变,在整个南洲、应该是整个天下对南州王府恨之入骨的人多了去了,俗话说得好,蚊子多了不怕叮,虱子多了不怕痒,这个亡国的储君越是这样,他越开心。
“怎么,要从良了就不念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