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神情语气维持的近乎无懈可击,但宋灏多好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些口是心非的味道来。
“好吧,我不问!”即便是在这样四面楚歌的境遇之下,他的心情也是瞬间明媚起来,起身绕过桌子,从背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少女瘦弱的肩背拥入怀中。
感觉到他的体温和气息瞬间笼罩下来,明乐本能的想要抗拒,但也只在念头刚起的那一瞬就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手指握紧复又缓缓的松开,垂眸不语。
宋灏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的磨蹭着,半晌,突然低低地笑道,“也许正是如你方才所言,我这样的人将来就只能下地狱,可如果地狱里有你的话,我突然觉得,即使是下地狱,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你说,我们之间谈情可谓奢侈,那么只就这样伴在彼此身边一路前行,甚至于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子的,似乎也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没有什么,比你在我身边更重要!
明乐抿抿唇,阖上眼睑,没有在说话。
黎明过后,屋外的光线就逐渐明朗起来,柔和的阳光泼洒进来,暖色的光影斑驳了一地。
两个人就在这个静谧的清晨默默的相拥,淡漠了周围的时间和空间,直到外面隐隐传来易永群被拥簇而来的吵闹声。
明乐的精神一凛,宋灏已经默契的松开了环在她胸前的手臂。
“我先出去!”明乐道,说完才犹豫着抬头对上宋灏的视线看了一眼。
“好!”宋灏负手而立,微微颔首。
明乐的嘴角扯了一下,然后就重新收摄心神快步走了出去。
彼时易永群已经被春竹急匆匆的带了来,在院外见到萧氏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道,“这一大清早的,不知道我要赶着去上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要我过来?”
“妾身原也不想麻烦侯爷,但这一次的事情兹事体大,侯爷身为一家之主,怕是也唯有您出面才能解决了。”萧氏客客气气道,用词虽然稳妥甚至于谦卑,但语气间却多少充斥着点儿嘲讽之意。
她双腿被废,一半的仇恨记在李氏身上,另一半则是归咎于易永群的无情,所以自打她被易明峰从西院放出来,和易永群之间就是冷冰冰的,嫌隙已深。
易永群明显也是不待见她,闻言就不耐烦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方才他来的太急,心里又惦记着上朝的事,故而精力分散,并没有注意周围环境,此时看去才惊觉萧氏叫他来的地方竟然是明乐居住的菊华苑,并且此时院外里三重外三重,被家钉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你这是做什么?”易永群不由的勃然变色,指着四处分散在围墙外围的家丁骂道,“你疯了不成?九丫头虽然是姓易的,却也是皇上亲封的义阳公主,你哪儿来的胆子竟然私自下令围困公主的住所?无知妇人,你是活腻歪了吗?”
易永群劈头盖脸一顿骂,完全不顾有许多的下人在场,紧赶着上前一步,指着那些剑拔弩张的家钉卫道,“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个的还要命了不要?还不赶紧给我散了。”
“这——”护卫们面面相觑,不知何去何从。
易永群是一家之主不假,但实际上,现在整个侯府都是易明峰在撑着,而后宅的事,也多是萧氏在打理。
两个都是主子,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
“谁也不许退,在把里面的人揪出来之前,把这个院子给我看牢了。”不等护卫们反应,萧氏已经蛮横的大声下了死命令。
“不知死活!”易永群一见她存心跟自己抬杠,不由的怒上心头。
萧氏冷笑一声,不予理会。
这夫妻二人置气,下人们未免殃及池鱼,只就屏佐吸使劲的把头压下去,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反了你们了!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本侯的话都听不见吗?”易永群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动作,整张脸都憋的通红,目光盲目的四下一瞥,刚好看到钱四急匆匆的赶来,就怒声骂道,“你平日里是怎么管束这些奴才的?一个个的连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侯爷息怒!”钱四擦了把汗。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过来之前已经听小厮大致的说过,这会儿见易永群和萧氏杠上了也顿觉为难。
“哼!”萧氏冷哼一声,挥挥手示意钱四他们退下,“你们都先让开,我有话要和侯爷说。”
钱四是两方面都不敢得罪,于是就先偷偷看了眼易永群的脸色。
易永群本来就是个没主心骨的,见到萧氏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也就冷着脸没说什么。
钱四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带着一众奴仆推到了远点的地方,只留下春竹一人服侍萧氏。
“这些天折腾的还不够吗?你到底还想干什么?”众人一走,易永群都迫不及待的说道,“就算再怎么不待见那么丫头,她好歹也跟皇室擦了边儿,是皇室御笔亲封的公主,你自己不想活了,不要拖着全家跟你一块儿倒霉!”
“我不跟你说这些废话!”萧氏冷冰冰道,“咱们跟大房之间是个什么状况你也一清二楚,这个丫头多留一天都是个天大的祸害,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才来找茬生事的吗?要想以后高枕无忧,今天这事儿要怎么做,你也拿个主意吧!”
“你——什么意思?”易永群警觉起来,狐疑的看她一眼,不可思议的惊呼道,“她跟殷王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现在太后娘娘的